第66章 像個小醜(2 / 2)

薑若皺起眉,難道自己說錯了?

但是當年她開始學習玄術的時候,清無真人從不給她講解,隻讓她自己領悟所謂玄學一道,她最初領悟出符咒之道的時候,所思所想就是如此。

該不會是她參悟的符咒之道一直都是錯誤的吧,但是也沒見清無糾正過啊,而且她符咒的威力也不小啊。

如今她成了鬼王,靈力全變成了陰氣,更是施法隨心了,那些做人時框住她的框架也都不見了,就算是她領悟錯了也不影響符咒打人。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作為當年的玄學界的風雲人物,薑若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當初的成績的。

旁邊的蘇星扯了扯薑若,表情有些緊張,小聲地道:“阿若,這都是誰教你的啊,你怎麼想出來這種答案。”

“這不對嗎?”

蘇星的表情有些糾結,她恩啊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也不能說是不對,就是……”

就是什麼蘇星沒有說清楚,因為這會兒謝思瑤已經冷笑出聲,嘲弄地看著薑若。

“她還以為我們做天師的是在修仙嗎,還是當自己是主角在看啊,笑死我了,還隨心一畫隨便一想就成符咒,怕不是要拿自己的符咒害死人吧。”

“在場的諸位都是隨師父學過些時日的,誰不知道當年學畫符第一件事就是靜心,靜心凝思,將那各種符咒記在心底記得滾瓜爛熟,這才能下筆畫符,務求一筆一劃不能錯了哪怕一點,畫符之時還要大聲誦念咒文,請來祖師爺之力,方能畫符成形,這符咒筆畫和吟唱功力相輔相成,沒有一樣可以出錯,這才能畫出有真言之力的符咒,光有力量隨心所欲,以為是乾什麼,參悟修仙嗎?”

“那每個人還都有腦子呢,是不是隨便想想就能考上大學啊。”

“這個人連畫符的基本功都不會,她過來到底是乾什麼的,還考執業證呢,連我阿爺座下端茶童子的常識都不如,真是笑死人了。”

謝思瑤周圍的人也跟著謝思瑤嘲笑了起來。

“謝小姐說的對啊,這人說的話好聽是好聽,誰不知道那是一句漂亮的空話啊,沒有半點實際操作意義,泛泛而談胡言亂語,這種人居然也有資格參加交流會,真是越發讓我懷疑交流會的質量了。”

“也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懂吧,不知道何處聽來的一句空話,就扯出來裝逼了,還以為能震懾到誰呢,結果平白弄出來一個笑話。”

“她跟褚仙師走的近,說不定是聽褚仙師隨口說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名言了,殊不知這種話跟傳言中的修仙一般,都是招人空想的,也許是褚仙師跟某些厲害的仙師討論這種可能性,結果被她當真了,這種空話根本就不是紮紮實實練基本功的天師能說出來的。”

“還有下咒,哪裡能這麼簡單啊,還萬物在心隨便就可以用來下咒,下咒的時間地點所用的物品甚至連各個方位都要計算好,被下咒人的八字什麼的,都有嚴格的要求好不好,要是下咒真能這麼簡單,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真不知道褚離仙師是怎麼看中你這種愛慕虛榮誇誇其談的人的。”謝思瑤在身邊一眾人的交談之中抬起了臉,看向了薑若冷笑了起來:“連個畫符都不知道如何畫,還沒有完全進圈子的外行人,嗬!”

瞧見會場中的話越來越過分,被薑若的話震驚到的張濤趕緊道:“我相信薑小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也是她自己的感悟,不是隨口亂說的,沒有見過的東西並不代表完全不存在,港城的時候薑小友曾經幫忙對付過一些鬼怪,薑小友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

聽到張濤這麼說,謝思瑤一邊的人不但沒有露出服氣的神色,反而冷笑連連,看來把張濤也當成了幫著薑若說話的那撥人了。

“張會長,你—我們是相信的,但是她——我們不相信,除非她有本事按照她自己說的,現場就隨隨便便畫出來一張符。”

“這……”

張濤有些歉疚地看向了薑若,如果不是他忍不住見獵心喜,想要和薑若探討一下符咒,也不會橫生出這些波折。

“怎麼了不敢?”謝思瑤挑眉諷刺一笑:“大話空話能說得出來,該做的時候卻做不出來,未免叫人笑話吧,今天你哪怕能按照自己說的那個理論畫出來一個最簡單的清心符,我謝思瑤就認輸。”

薑若瞥了謝思瑤一眼:“認輸就不必了,你隻要不帶著你那幫子爪牙對著我狗一樣地瘋叫就行了。”

“你!”

謝思瑤勃然變色,眉眼狠厲地瞪著薑若:“彆給臉不要臉。”

從包中掏出黃符,撚了撚小盒子中的朱砂,隨手一道清心符畫了出來,抬手一揮那張黃符就貼在了謝思瑤額頭上。

哪怕謝思瑤臉色變幻連連後退,都沒有快過薑若的這道清心符,最終被清心符直接糊臉。

“靜靜心,火氣這麼大嘴這麼臭,平白惹人厭煩。”

清心咒的威力開始生效,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謝思瑤氣的漲紅的臉開始平靜下來。

“咦,我剛剛看她的手法還在想著這畫的符咒能有用才怪,原來不是隨便亂畫的啊?”

“清心咒不是要在靜室之中早起焚香靜心七天,畫出來的才有效果嗎,她真的沒有半路偷偷換黃符嗎,做一份假的動作給我們看,實際上偷偷夾帶提前畫好的清心符?”

“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感覺從小學的那套理論岌岌可危,真有人能這麼畫符?”

周圍的議論聲讓謝思瑤的臉色愈發難看,她一把扯掉了額頭上的清心符,目光變了又變,最終沒有說話。

“對了,我也有一句話要回給你們。”薑若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朱砂盒子:“你們做不到並不代表這世上彆的人就做不到了,畢竟庸才和天才總歸是有差彆的。”

最開始薑若不清楚會場眾人的反應是怎麼回事,但隨著這些人的諷刺她也弄明白了。

其實並不是她當年參悟的有什麼不對之處,而是她和這些人的學習方式始終都不一樣。

這些人是已經有了模板,根據模板定好的死規矩一點一點地描摹,橫豎乃至勾要怎麼彎,都是規定好不容出錯。

清無真人教會她的,則是如何創造一個未知模板,由始至終她都是那個自己給自己定規則的人,俗世通用的規則約束不了她。

想通了之後薑若也就不再糾結,既然創造沒有固定答案可言,誰又能說得清她搞的那些畫符咒的辦法是對還是錯?

薑若的話太過紮心,原本開始有點稍稍傾向於薑若的人再次產生了惡感,覺得此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的高傲,不過是仗著有褚離庇護本身又有點小本事,就如此不客氣地諷刺旁人是庸才她自己是天才。

至於謝思瑤更是覺得臉上火熱,覺得薑若的話就是衝著她來的,諷刺她自己沒能力還在瞎叫喚。

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麵前丟過臉,謝思瑤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她咬了咬牙怨恨地瞪了薑若一眼。

更難堪地是,原本站在台上的道協高層張濤也顛顛地走了下來,帶著討好地笑容看向薑若:“薑小友啊,你這個黃符能不能給我看看啊,我想琢磨琢磨你這個符咒是怎麼畫的成不成?”

這樣的客氣與看重,越發反襯的謝思瑤像一個亂蹦躂的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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