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的身份, 不隻是我還有我的老師空山也知道,道協的總長明曉與我同一批入空山門下聽學,他與我交好,我曾經試探過問他關於對修羅王臨世的看法,明曉也並非那種不分青紅皂白, 就要就地格殺之人。”
這會兒薑若已經帶著褚離來到了京都附近的一處小城中,兩個人去了褚家在此地的臨時住處, 一到住處褚離就直接陷入了昏睡中, 薑若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三天, 褚離這才恢複清明蘇醒了過來。
但是剛一醒來,褚離並沒有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甚至對於十世積累的功德陡然少了一半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是抓著薑若帶著幾分焦急地解說了起來。
薑若坐在床邊,任由褚離抓著自己的衣擺, 眼神有些複雜。
“你現在的身體……”
褚離和薑若一樣, 身體與普通修士不同,如薑若她是陰神之體,可以說整個人是靠陰氣煞氣活著,如果不是有這具人類身體遮蔽著氣息, 再加上那隻鐲子, 不管薑若出現在哪裡, 都會如同雷劫活靶子一般地存在。
而褚離與薑若相反,類似於陽神之體的存在,他整個人其實是由功德渡化之力存在, 先前褚離為了阻止薑若在戰鬥中魔化,直接損耗了一半功德,這讓褚離的身體也直接虧損一半,整個人不再如之前那般冰雪出塵,而是有些焉噠噠的。
褚離擺了擺手,示意薑若不用在意:“我修十世功德,功德散了也不過是重新修煉而已。”
薑若不語,她知道修十世功德是什麼,如果真如褚離說的那麼簡單,那人人都能去修十世功德了。
修十世功德的人必須要經受十世的磨難,每一世的磨難都痛徹心扉,稍不留神就會入魔,一旦入魔就前功儘棄,能修十世功德除了吃苦還要毅力驚人,在遭受磨難的同時依舊能保持本心,存善心行功德事,這樣十世之後,方才有成仙入聖的可能。
如今褚離竟然因為她,十世的功德說散竟然就散了大半了。
她心情複雜,心底竟湧起難有的歉意:“褚離。”
察覺到薑若的歉意,褚離笑了:“你若真記得我的好,下次行事就千萬謹慎些,彆叫那些人如了意,白白浪費了我的功德,也浪費了你想要重修正道的決心。”
薑若微微合眼,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堅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如此這般,甚好。”
褚離眼底的冰雪化成了柔軟,不過這般柔情姿態也不過一瞬,很快他就恢複了往常那樣的神色:“所以這一次彆墅的事情未必是總長下的令,以我從老師那邊得到的消息來看,總長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褚離這麼一說,薑若也回過神皺起眉:“陵墓之中姚玉幾人不是認出我的身份了,當時就向道協發了求救玉符,總長身為指揮道協的人,沒有理由不知道啊。”
這次就連褚離也輕哼一聲,眼中露出幾分諷刺的冷笑:“對,你說的不錯,姚家的小輩發出了求救玉符,明曉身為總長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這一次的搜捕行動都不清楚,那就很有意思了。”
這下不需要褚離再細說什麼,薑若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古怪了。
就聽褚離繼續道:“薑若,我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在陵墓之中姚玉幾人的反應很古怪。”
“哦,這話怎麼說?”
褚離這麼一說,薑若也回想起當初陵墓中姚玉一行是有幾分奇怪,但她那個時候被邪器控製了神智,深陷千年前的場景中,並沒有精力多注意跟過來的幾個道協小輩。
褚離從床上直起身,取了床上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薑若見狀起身倒了杯水遞給了褚離。
“多謝”
褚離朝薑若笑了笑,接過了水杯繼續說了起來:“陵墓中你發現陸止是早有預謀,那我懷疑姚玉他們其實也早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褚離這麼一說,薑若就皺起眉,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麼姚玉跟他們下古墓就非常奇怪了,甚至可以說古墓這件事本身都有可能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
“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