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之路》第一期開播了。
開播當天熱鬨非凡。
“楚然 雲初夏”的熱搜一大早便占據了榜一的位子, 不少人甚至扒出了二人之間的淵源。
雲初夏早年成名, 觀眾的年代濾鏡總是厚重的,此次重返娛樂圈,一時之間吹起一股懷舊風。而她和霍言之間的情感糾葛, 也被扒了出來,直到後麵突然退圈出國,霍言身邊多了個酷似雲初夏的女人楚然。
與濾鏡厚重的雲初夏不同,“頂級資源咖”楚然自從擔任導師便備受冷嘲熱諷, 尤其被扒出來她不過是個吃著資本紅利、占據雲初夏位子的“醫鬨”花瓶, 且如今被霍言毫不留情的拋棄後,風評更是跌到最低點。
“徇私舞弊,仗著是導師故意為難雲初夏。”
“是嫉妒吧, 畢竟現在顏也快崩了, 話說雲初夏這麼多年都沒變呢。”
“被金主拋棄心理扭曲了唄……”
這樣的言論很多,中間也夾雜了幾條粉絲的評論:“可是雲初夏這次演的的確不符合人設啊”, 然而很快淹沒在討伐楚然的“大軍”中。
熱鬨持續到了中午,因為當紅鮮肉晨曦的一條微博被勉強轉移了些。
節目播出當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分,晨曦發了一條微博:“謝謝姐姐和各位評委。”後麵,分彆@了楚然和其他三人。
有黑粉嘲諷其晉級名不副實,有粉絲護著說評委公正、晨曦也在進步。
兩方爭吵,倒是分擔了楚然的不少火力。
然而, 當天傍晚,有人匿名爆料了一條信息:楚然這些年其實被玩壞了,再無法有孕, 更不會被霍家承認,這才在醫院大吵大鬨。
甚至還配圖了她在醫院大哭的不同角度的獨家照片,以印證其爆料的真實性。
爆料一出,“楚然 不孕”的熱搜瞬間“爆”了。
……
隻有當事人楚然,懶懶的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刷著微博。
這一場隔著屏幕的“狂歡”,就像是一場單方麵的公開處刑,她那些本就不多的粉絲在這些浪潮中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什麼。
想了想,她最終發了條微博:“我愛你們。@我的全部粉絲”
發完的瞬間,甚至粉絲連控評都來不及,便再次被無數的“不孕”“醫鬨”攻陷。
私信“叮”的響了一聲,楚然點開,是一個ID為“楚之泰然”的粉絲發來的,隻有一句話:“你一定要好好的。”
楚然沉默了好一會兒,退了微博。
也是在這時,艾冰來了電話,依舊隻有冷冰冰的兩個字:“出來。”
換了件黑色小v領裙,塗上大紅唇掩飾了下氣色,楚然直接下了樓,黑色勞斯停在樓下,燈忽明忽滅。
她直接打開後車門,艾冰果然坐在那兒,看見她後皺了皺眉:“楚小姐,我說過,男人不喜歡太瘦的女人。”
楚然作勢打了下他的肩,隨後笑眯眯的靠上去,往他懷裡縮了縮:“女人也不喜歡太過直白的男人。”
艾冰望了眼她貓一樣的動作,沒有推開她,任由她靠著,掏出一支煙剛想點上,卻又想到了什麼,塞了回去:“所以喜歡晨曦那樣暗度陳倉的‘姐弟情深’?”
楚然從他懷裡探出頭來,盯了他好一會兒:“您不會在吃醋吧?”
艾冰睫毛微動,平靜回視著她,一言不發。
“好吧,”被他盯久了,楚然甩甩手,重新癱回到他懷裡,“吃醋這種低級沒品位的情緒,怎麼配得上艾先生呢,您是不喜歡和人分享一具身體……”
說著,她的聲音低了些,像是呢喃:“放心,那晚和晨曦什麼都沒發生……”咕噥軟語,撩人心弦。
艾冰眯了眯眼,他不排斥被她靠著肩頭的感覺,她懶懶的像隻貓,生氣或高興的時候還會蹭一蹭,很舒服。
他很少容許人接近,那天,楚然的那句話其實說對了,他的確沒被人親過。
揮揮手,示意司機開車,而後垂頭,聲音隨意了些:“這次你鬨出的動靜不小。”目光,從她的小腹一掃而過。
楚然輕笑兩聲:“一向如此。”
“節目組那邊都托人找到了我,說你這次的新聞負麵影響太深了。”
這一次,楚然直起身子,慵懶沒了,目光清明望著艾冰,問的分外認真:“他們想讓您換人?”
艾冰垂眸,節目負責人的確找了他,卻也隻是小心翼翼請示可不可以換人,以往這種小事他根本無需多關心,可今天莫名便到了她樓下了:“醜聞對節目百害無益。”
楚然挑眉:“可是我讓這檔節目熱度爆棚,播放量破了記錄,不是嗎?”
“以前,霍言給你資源,你都是用熱度來回應他?”艾冰回視著她。
楚然眼珠一轉,幾乎立刻反應過來,輕笑一聲,車內寬敞,她一轉身直接坐在了艾冰腿上,雙手攬著他的後頸:“艾先生您該早點說啊……”說完,便要送上紅唇。
艾冰一根手指擋住了她的唇。
“怎麼?”楚然挑眉,“放心,沒被玩壞,子宮還在。”
“楚然!”艾冰眉心緊皺,聲音都隨之冷了下來。
楚然緩了一會兒,突然“噗”的一聲笑出聲來,摟著他的脖頸,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上一吻:“艾先生沒信那些傳聞,我很高興。”
艾冰身軀一僵:“你以前都是這麼哄霍言,他心甘情願養了你八年?”
“不,我靠的是臉,”楚然搖頭,挑眉一笑,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身材。彆看他表麵溫溫和和的,怕是隻有我見過他如狼似虎……”
話沒說完,下巴被人輕輕抬起,艾冰垂眸俯視著她:“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不過,楚然,霍言可以因為你的身材養你八年,給你請一整個公關團隊跟在你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不代表我也會。你的身材,對我沒有任何價值。”
楚然微微側了側臉,輕而易舉從他手下掙脫:“那我的臉呢,艾先生?”她問的曖昧。
艾冰眯了眯眼,沒有應。
楚然嬌笑出聲,一手在他胸膛畫著圓圈:“你們呐,都這麼沒良心……”
艾冰身軀緊繃。
楚然卻已慢慢鑽到他懷中,聲音輕柔:“您不想管醜聞,就不用管,我也不在乎我被黑成什麼樣子,可是艾先生,我需要《演員之路》,我需要一個萬眾矚目的舞台,讓我可以醞釀、綻放、衰敗,而後,隆重退場……”
艾冰攬著她腰身的手微頓。
“其實本該選個更大的舞台的,不過我沒多少時間了,隻能選這個……”楚然嘀咕一聲,遺憾的搖搖頭。
“沒多少時間?”艾冰眯了眯眼睛。
“對啊,”楚然笑了出來,“你也說了,我都老了,該為自己以後的事做打算了。”
“退圈?”
“……算是吧,”楚然皺了皺眉,“可惜暫時找不到心甘情願娶我的人。”
“……”這一次,艾冰沒有言語。
楚然也不在意,依舊靠在他懷裡:“沒想到你這個大冰塊,懷抱還挺暖和的……”說著,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得病的身子總是容易疲倦,“我有點困了,不管去哪兒,到了叫我。”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艾冰看了一眼懷裡的女人,她很白,白得反光那種,也很美,不同於以往那種溫柔的美,現在的她,臉頰瘦削,有些妖豔。
“嗯……”她睡得不淺,在她身上動了動。
艾冰淺吸一口氣,眼神陡然深邃下來,隱隱冒著火光。
男人不喜歡太瘦的女人?第一次,覺得打臉。
可女人卻絲毫沒察覺到,原本靠在腰上的手耷拉下來,蹭到了他的小腹。
艾冰喉結動了動,伸手捏起她那隻點火的手,她很瘦,手鏈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了些,露出白皙可見血管的手腕。
艾冰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將她的手腕緩緩拖在手心,細細的望著。
一條醜陋的傷疤刻在那兒,觸目驚心,足以看出當初劃的並不淺。
難怪一直帶著手鏈。
之前在醫院鬨,就是因為這事吧?如果他沒記錯,那段時間,剛好是霍言拋棄她的時間。
艾冰抿唇,氣場莫名冷了下來。
楚然迷迷糊糊中察覺到什麼,抬頭聲音朦朧:“怎麼了?”顯然還沒清醒。
艾冰的目光徐徐落在女人的臉頰上,紅唇掩蓋不住臉色的蒼白:“沒事。”他應,而後隨意解下手腕的腕表,扣在女人的手腕上,“跟了我一段時間了,還沒送過你禮物。”
“哦。”楚然隨意一應。
“楚然。”艾冰喚著她。
“嗯?”
“如果你也背叛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
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和艾冰用完晚餐,他就換了房車,楚然靠著他睡了一路。
下車的時候,神清氣爽,不過艾冰的一隻胳膊麻了。
他似乎對自己胳膊麻了很不爽,她一下車,車就一溜煙消失了。
聳聳肩,楚然轉身便朝公寓裡走,今天下午還要去錄節目。
卻沒等她走到門口,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突然便打開了大燈,燈光刺眼,直直照到她這邊,而後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
楚然以手遮擋了一下,隻看清一個黑影逆著光走了過來,站定在她麵前。
挑了挑眉,她轉過身子,沒有言語。
“終於回了?”霍言問著,聲音溫和。
“……”楚然沉默。
“艾先生真不體貼,竟然要然然親自送上門去。”霍言說著,伸手便要撫向她的臉,像安撫小寵物一般。
楚然後退半步,笑眯眯道:“抱歉,霍總,我臟。”
霍言的手僵在半空,半晌緩緩落了下來,聲音冷靜了不少:“小野貓還是這麼記仇,果然是有了新金主了,碰一下都不行了?”
“還要多謝霍總啊,”楚然眨了眨眼,“您這貴人怎麼總是多忘事呢,前不久,還是您親自給我牽線搭橋的啊!否則,我怎麼會搭上艾先生這樣的人?”
“一個房都舍不得開,在車上玩的人?”霍言反問。
楚然聳聳肩:“地點無所謂,霍總,我跟了您八年,早就明白了,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我什麼都沒有,就樣貌、身材還能看得過去。以往是您給我資源、公關,我就回報您,現在換了艾先生,我便回報給艾先生,很公平。”
霍言神色越發柔和:“是嗎?這麼說,從七點離開,一直在‘報恩’?”
“噗……”楚然笑了出來,“霍總,您在這兒等了多久?”
霍言神色微滯,等了多久?
醜聞發酵,公關團隊找到了他,請示他是否還要處理,畢竟……在所有人眼中,他對楚然溫柔的過火,就連了斷都帶著和煦。
看了醜聞,醫院走廊裡,蹲在地上哭的儀態全無的女人狼狽不堪,卻莫名的不爽。
她在他麵前,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可以說,他不會允許她這麼狼狽,她就像是他養的一個布娃娃,他將她裝點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他可以給她最好的、最尊貴的,她不需要愁任何東西,甚至不需要有自己的靈魂。
可是,當這個女人獨立又彆樣的出現時,他才意識到,她是個人。
“不久。”最終,他淡淡應,不久,九個小時而已,“報過恩了?”他繼續問。
“報過了。”楚然點點頭。
“……”霍言目光緊縮。
楚然難得有點耐心準備耗下去,胃反倒“叫囂”起來,算來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吃藥,抬手看了眼時間:“距離我去錄節目還有六個小時,霍總不嫌棄就上樓敘敘舊?”既然不想走,那就“培養培養感情”。
霍言依舊沉默,眼神卻落在她的腕表上,男士的,他在艾冰手腕上看見過。
艾冰不喜被人碰觸,又極度戀舊,這個腕表,從沒被任何人碰過。
見他不語,楚然乾脆轉身走進公寓樓,電梯門緩緩關上,卻在最後一隻大手伸了進來,霍言走進電梯,一言未發。
進了門,楚然換下小高跟,看也沒看身後的男人直接進了主臥,吞了藥後才走出去。
霍言已經脫了外套隨意坐在沙發上,從她出來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手中拿著手機:“然然,艾先生的手段也不怎樣啊,還是說,你‘報恩’的不夠賣力?”
楚然挑挑眉,坐在他身邊。
霍言的手機上,她不孕的熱搜依舊掛著。
“霍總,”楚然恍然大悟,“您該不會因為我‘被玩壞了,不能有孕’,才來看我的吧?”
霍言微抿唇,沒有應答,事實上,確是如此,前幾日他才發覺了避孕藥,她“不能有孕”的消息便傳了出來,他都不能勸自己隻是巧合。
甚至……想到是有可能是自己間接致她不能有孕一事,心中便莫名酸澀。
楚然低笑一聲:“您不用惱,跟您那八年,除了您沒有彆人,玩不壞。至於懷孕,您不信彆人,還不信自己嗎?您送來的避孕藥,名貴的很,對身體副作用並不大,不足以讓我不能有孕。”
“……”霍言依舊死死盯緊她。
“對了,”楚然想到什麼,重新走回臥室,從床底下搬出一個半米見方的紙箱,走回客廳,放在茶幾上,“您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往後指不定還能不能再見麵呢,今天便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
“這是什麼?”霍言終於出聲。
楚然眯了眯眼,打開紙箱,這些,是霍言送給原主的禮物,每一次他來找她,總會帶昂貴的禮物,大多是鑽石、項鏈,也有遊艇、彆墅鑰匙、小香裙,送了禮物之後,便會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