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1 / 2)

權臣的掌心嬌 五葉曇 10354 字 8個月前

周原詫異之餘也鬆了口氣, 鄭愈如此模樣,想來至少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而此時的鄭愈已經看完那封簡短的密信,其實下麵還有一封,相對來說,要厚了很多。他知道, 那應該是阿妱給他的信,他慢慢疊好了手中的薄紙, 塞回了信封,握在了手中,大拇指慢慢搓著, 卻不願放下, 但卻也不願在此時, 有旁人在場時去拆阿妱給他的信件。

他合了信紙, 腦子裡停留著那幾個字, 但其實並未能完全反應過來。

信上說, 阿妱有了身孕。

是說, 他有孩子了,阿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說實話, 此事於他,也很突然,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於他來說, 她還是一個小姑娘, 格外的聰慧些, 伶俐些, 也惹人疼些,她以前過得那般戰戰兢兢的,在這些戈壁沙漠的夜晚,他有時想起她,除了那些攝魂滋味之外,有時也會想起她當初在乾元宮被三皇子逼迫,孤注一擲的跪下求他,還被他冷硬地拒絕。每想一次,他心裡的不舍和心疼就會爬升得更高一些。

而她嫁給他,因為他最初的糾結,她也沒過過什麼安生日子。

他還想著,等他回了京城,將來可以嬌寵著她些。

雖然她說過,她想要一個孩子。

但他卻並未想過,她會這麼快就有,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更何況此時他還不在京中,還不知她會怎樣的擔驚受怕。她素來喜歡裝模作樣,明明害怕得緊,還是會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這些日子京中的情況,她的情況,秋雙都有傳書稟告於他,而她,隔上幾日也會事無巨細的給他寫上一封書信。

她自來就很細心,也知道如何哄他開心,每次打開她的信,看著她漂亮的簪花小楷,說著些許每日的小事,或者還有她讀西北地方誌的一些感受,他就好像看到她在燈下垂首慢慢寫著書信的模樣。

四月中旬是剛滿三個月,那是他離開前的那幾日有的嗎?

想到那幾日兩人的纏綿,她對自己的極儘柔順和依戀,他的心底和身體就都有些異樣。

可是接著他便又開始擔心。

他在西北磋磨著甘家,想來京城必定也有不少人對她不懷好意。

他的心上上下下,各種情緒在胸前湧出積脹,他現在,隻恨不得自己立時就在京城。

但他從不習慣在人前表露任何情緒。

他壓了壓心緒,看向周原道,“和他們拖著吧,最後西夏出麵和我們和談的到底是誰還不一定,他們曾屠了我們六萬城民,此次不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我們無以告慰死去的將士和冤死的城民。且先收了甘家那邊的網,我要儘快回京城。”

周原一驚,要儘快回京城?

可鄭愈的語氣和表情實在讓他看不出京城是發生了什麼事故。

“瑉衡?”

他試探道,“奈格讓人傳話,他有意將自己的妹子送去京城和親,此次回京你帶她一起回去嗎?”

那西夏公主有意的可是鄭愈。

鄭愈掃了周原一眼,麵無表情道:“不,西夏有意和談也好,和親也罷,就讓他們使者自己帶去京城。我帶回去,若是讓我夫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雲七:......

周原:......

周原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他自幼跟隨東明大師習武,和鄭愈一塊兒長大,可以說這世上能比他還了解鄭愈的怕是除了東明大師就再無旁人了,他什麼時候見過鄭愈這般樣子?說這種話?還怕他夫人誤會......

鄭愈看周原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嘴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道,“我夫人有孕了,聽說孕中女子會多思多慮,我又不在京中,斷不能讓些無稽的流言擾了她心情。”

周原:......這回他不是下巴,簡直是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而且,他真的還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炫耀,至於嗎?!

但他反應過來之後隨即卻是大喜。

他比鄭愈隻大了幾歲,但他已經有了三個小子,大的已經能騎馬射箭獵豹子了,小的也都能胡咧咧滿山跑,整日裡的跟在他大哥後麵求著讓他也騎一騎馬。

可鄭愈這些年偏偏就是不肯成親,之前還搞了那麼一出婚事,他還真擔心他學了他們師傅,做上一輩子的和尚。

周原有些興奮過度,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兩下,道:“瑉衡,這太好了,弟妹這胎若是個姑娘,就定給我們家吧,我們家老大老二老三隨便挑。”

他說完就發現鄭愈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對,忒冷,頓時想起來,這瑉衡年紀一大把了,好不容易有個子嗣,自己怎麼能咒他這胎是個姑娘呢?雖然他自家三個小子,稀罕姑娘稀罕得不行,但世人總還是希望先有個兒子的,遂改了口笑道:“有了第一個總會有第二個,弟妹這胎若是個小子,那就下胎再生個姑娘,我提前定下了。”

“就你們家那三小子,”鄭愈冷哼一聲,道,“我一個也看不上。這裡的事情先交給你,我去會會甘守恒。”

說完就扔下了周原轉身就出了廳房,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原:......

敢情你平時對他們那麼好,誇他們有習武天賦,送他們的那些匕首短劍,特意命人挑出來送過去的小馬駒,通通都是假的?

***

西坪甘家。

廳堂主位上坐著的正是甘家家主,甘皇後的父親甘肇,一旁站立的是其次子甘紀恒,而下麵跪著的則是風塵仆仆身上還隱有血跡的甘守恒的親衛劉石昌。

劉石昌在肅州一戰中身受重傷,也虧得是受了重傷,未被西夏或西北軍發現,他之後便隨了另一位親兵在一農家養傷,等他的傷勉強穩定些,便想著回軍營尋將軍甘守恒,但當時他傷勢仍重,便命那位親兵先回軍營探探情況,結果卻再未能等到他回來。

他察覺不對,喬裝打聽了,才知道在肅州的西坪軍已被西北軍大將周原全盤接手。大將軍甘守恒身受重傷,也已落於周原和鄭愈之手。趙將軍和郭將軍則是都被以通敵叛國之罪羈押。

他是甘守恒的親信,很多事情自然很清楚,便再不敢現身,而是換裝回了西坪。

劉石昌哽咽道:“國公爺,西夏背信棄義,反攻肅州,鄭愈周原則是故意拖延時間,見死不救,這才致我大軍於肅州大敗,傷亡慘重,現如今大將軍身落鄭愈之手,生死不明,屬下也打聽不到什麼消息,還請國公爺降罪。”

劉石昌稱呼甘肇為國公爺,因為甘家是有一個因戰功而封的平西公爵位的,奈何這個爵位卻隻可以世傳五代,到了甘肇這裡就是第五代了,甘肇也曾上旨為其長子請封世子,卻被承熙帝駁了下來,此事被甘肇一直視為奇恥大辱。

甘肇的手按在太師椅扶手之上,麵色一點一點扭曲。

肅州這一敗可以說讓他們西坪軍大失元氣,而現在鄭愈捏在手裡他們甘家的東西怕是足以滅甘家的滿門,現在長子更是落在了鄭愈的手中,可是這麼些年來,他們派了無數批殺手都未能殺掉鄭愈,現如今更是難了。

長子就是殺鄭愈心切,才會致此敗局。

“父親,我們就要這樣坐以待斃嗎?今日是大哥,明日就是我們甘家滿門。到此一步,我們怕是隻能和朱明照魚死網破一條路可走了!”劉石昌被揮退之後,甘紀恒咬著牙對甘肇狠狠道,“這都是妹妹優柔寡斷,還對那朱明照不肯死心,若是她肯早早下手除了那老皇帝,讓成禎登基,我們也不至於被逼到如此地步。”

朱明照便是當今皇帝承熙帝。

甘肇的手猛地按緊。

隔了好半晌,他才陰冷道:“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但也怪不得你妹妹,是我們低估了他,沒想到,他為了對付我們,竟然那麼早就開始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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