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時虞什麼時候都是優雅矜持的, 因常年維持在冷淡的臉和生人勿進的氣場,禁欲感十足,這樣禁欲的人猛然變的色氣起來
——並不是那種廉價的媚俗感,而是那種旁若無人的感覺, 仿佛擺出再誘惑的姿勢,也任何人無關, 充滿了居高臨下感。
我誘惑了你, 卻和你無關。
想讓我看你,請先打動我。
就是這種充滿了貝時虞感覺的高高在上感, 他演的並不是單純的沈竹,而是貝時虞和沈竹的結合體。
秦彎月幾乎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貝時虞,呼吸都仿佛停滯了。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因為其他人的視線也仿佛黏在了貝時虞身上, 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其實貝時虞自從開始唱, 身體並沒有怎麼動,姿勢也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眼睛和神態充滿了一種誘惑力,風情萬種, 撥動琴弦的手都仿佛帶著魔力一般, 肩膀輕輕的搖晃, 唇角的笑仿佛是鉤子,輕而易舉的把所有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這有一部分是屬於沈竹的, 可更多的是屬於貝時虞本人。
沈導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重影, 曾經讓他心跳加快, 心頭火熱的人漸漸和貝時虞重合起來,之前就不曾忘記的記憶又增添了許多顏色,讓他眼眶都微熱。
等到一首歌貝時虞都唱完了,沈導才遲了一步的道,“卡。”
嘴角一翹,眼裡的淚差點掉下來,幸好他動作快,迅速的擦了下——不然太丟人了!聽一首歌就哭了,以後他還怎麼導?
不過也因為此時的激動,他本來想過不知道多少遍的電影畫麵忽的就清晰了起來,連同他心頭一片明亮,他忽然就知道怎麼去拍這場電影了。
這才是他想講的故事。
當初在自己黯淡乏味的青春期,那個一臉酷酷的女生就是闖入的唯一亮色,如黑白畫麵一下子都變成彩色了,他想起來了,正是對方張揚的活力,和舞台上仿佛刀鋒一樣無所畏懼,一往無前,仿佛發光一樣,讓他如此的念念不忘,想要去追上對方,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時的感覺。
所以他才堅持這部電影叫《逐光》。
大概是性轉弄的他有些有些迷糊了,在想如何拍攝的時候,一會兒有這想法,一會兒有那想法,心仿佛浮在了空中,現在忽然的沉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亮了。
胡亂的揮了揮手,“今天收工,老何,蘭斯,你們來,咱們開個會。”
三個巨頭走了,寂靜的片場才爆發了熱烈的討論。
秦彎月沒有助理,之前簽了個工作室,可工作室倒閉了,還沒找到下家就來拍《逐光》了,劇組給她安排了個臨時助理,叫葉子。
葉子嘰嘰喳喳的圍著秦彎月,“我的天!!這唱的未免太好聽了吧!媽呀,難怪他粉絲時不時的催他出單曲開演唱會,現場這樣,我也願意買票去聽啊!”
“演技也好厲害!不知道他剛剛唱的什麼歌,我想下載聽聽看。”
秦彎月長長舒了一口氣,落在不知道虛空中哪一點的眼神收了回來。
……
沈導想到很簡單,他想再改劇本。
他心頭的故事明晰了起來,心頭火熱,有個聲音告訴他,就這麼拍。
所以他說出這個醞釀了一路的“我要改劇本”,聲音大的出奇,挺起了自己啤酒肚,氣勢驚人。
奈何兩個聽眾沒有任何反應,何俊麵無表情,貝時虞表情淡淡。
前者是因為劇本改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句話也不知道聽過多少次,此刻聽來毫無波瀾,而貝時虞泰山崩於前,他都不一定變色,何況一句改劇本。
沈導看他們兩個反應,身上的氣勢一縮,表情也變的訕訕,繃不住的道,“那什麼,你們先聽聽我的想法。”
劇本是雙線並行,現在沈導卻想改成以秦彎月的視覺為主,甚至開頭都想好了,對何晴晴的人設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整,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想法,說完之後才訕笑的看著貝時虞,“你、你覺得怎麼樣?”
貝時虞的咖位碾壓秦彎月,能和貝時虞搭戲,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之後的路會無比好走。如果改劇本,貝時虞的戲份就會少於秦彎月,那像是他給對方作配一樣。
——說句難聽的,她何德何能啊!
沈導也就是怕貝時虞因為這個反對,他又強調,“我保證,你的存在感絕對比女主角要多很多!”
貝時虞聽完後,微微挑了挑眉,暫時沒有說話,看向了何俊。
沈導也看向了何俊,眼裡充滿了期待。
何俊麵對兩個視線,八風不動,果然是在圈內屹立許久的老前輩,先問沈導,“你真的想這麼拍?心裡有數了?有把握比現在拍的好?”
沈導使勁點了點頭,“我感覺這才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現在開拍改劇本會浪費多少人力物力嗎?”
“那什麼,這是我責任,我的片酬可以那什麼——”
眼睛還不時的看向貝時虞,奈何他年齡雖多了一輪,仍舊看不到貝時虞,隻看他冷淡著一張臉,“我會告訴伊芙,等她來了我們再談。”
剛開拍就要大改劇本,換哪一個製片人都要吐血,況且第一次製片的夏商慢,額角青筋都開始突突的跳,恨不得把使勁揍沈導兩下,可她養氣功夫不錯,從公司一路趕到片場,麵上的怒色已經消失了七八成,剩下的兩三分還是裝出來的,一雙高跟鞋踩的嗒嗒作響,沈導總覺得這是要猜斷他脖子,嚇的一縮脖子。
貝時虞坐在旁邊看夏商慢三言兩語把沈導說的抬不起頭來,肚子都縮了起來,可他卻意外的堅持,他就是要這麼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