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集團內鬥, 讓傅氏的股票幾度動蕩, 對傅氏的股東來說, 越早結束越好,這四年漫長的不行,可想想傅瑩然的年紀, 這個時間未免又太短了。
其實傅瑩然的對手並不是那個沒用的弟弟,而是傅嶽山, 她弟弟才進入集團幾年?能讓傅瑩然不得不聯手其他人的,隻有傅嶽山。
傅氏是在他手上擴張壯大的, 許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他的意誌會影響傅氏的運轉,而他的意誌是不想讓傅瑩然來繼承傅氏集團。
所以傅瑩然在最開始和他擺明車馬對著乾的時候,是處於劣勢的,幾年的經營險些毀於一旦,舉步維艱也不為過, 傅嶽山是想用這種態度讓她服軟。
可是他不知道,在她十九歲的時候, 就經曆了比這更大的壓力。
那個時候隻覺得自己孤立無援的傅瑩然把所有的精力投入了學業和實習當中, 她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集團管理,傅嶽山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 平時的意思就是反正這些都是你的,你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夠了, 何必去做這些事?
傅瑩然一直也覺得如此, 直到她的世界露出了醜陋的內裡。
她一邊瘋狂的學習課程, 一邊去當實習生——這還是她找人情才進去的,誰也沒有想過傅小姐真的吃得起這份苦,每天隻睡幾個小時,原先挑食嚴重的她很長時間內隻吃三明治果脯,什麼宴會派對全都推了,宛如換了一個人。
她熬到了畢業,帶著那點經驗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自己進集團工作,然後說服了傅嶽山把她母親名下的股份轉到她的名下。
她母親沒有留下遺囑,大概是相信傅嶽山,但根據法律,她可以繼承一半遺產,包括股份。
中間費了不少功夫,幸好她還是說服了傅嶽山。
然後她潛心在集團學習,展露頭角,收攏人手,直到四年前她那個弟弟進入集團學習,傅瑩然選擇和傅嶽山攤牌。
她舉步維艱,奈何她弟弟是個廢物,還有傅嶽山也老了。
她鬥不過年富力強的傅嶽山,可精力不濟,身體狀況日益下滑的傅嶽山卻還是可以鬥一鬥的,況且那個弟弟就是他的軟肋。
她拉攏了諸多了股東,其中也包括了通過她拿到了股份的貝時虞,又抓到了她弟弟挪用公款的證據,估計這才是致命一擊,取得了集團內鬥的勝利。
貝時虞當時還是說對了,她最大的優勢,時間,年齡。
傅瑩然在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嫉妒過他。
有些事情看起來簡單,隻有做起來才知道有多難,她開始真的管理公司的時候,想過貝時虞到底怎麼做到那麼精力旺盛,舉重若輕的?
如果她有他的成熟,能力,她根本不會過的那麼艱難。
這是一種對同行的微妙的感覺。
或者還有一種更為微妙的佩服,不過這兩種情緒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日益白熱化的內鬥中,最終消失了。
現在才能坦然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連帶著可以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起來傅嶽山,他們之間的父女感情早在這幾年的內鬥中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可能是經曆的事情太多,她的心腸早已經堅硬無比,所以在他質問她的時候,她沒有受傷感,甚至有點想笑。
或者是四年前那次他父親的選擇讓她徹底死心,在四年前,傅瑩然選擇攤牌,未必沒有保有一定的期待,她已經初步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她有能力管好公司,她又曾經是他唯一的女兒,為什麼不交給她呢?
可那次他父親的選擇,讓她徹底心寒了,乃至這次詰問都讓她感覺充滿了一種荒誕感。
“他一直以為我恨著他兒子,所以才讓人去引誘他去賭博,所以一定要接手集團,事後都覺得我會趕儘殺絕,真的把他送到法庭。”
傅瑩然歪了歪頭,“其實我最恨的人是他。”
他或許是覺得他們之前的感情不是假的,所以在最後她全然冷酷的搶奪權利的時候,才會說她變了,之前的感情確實不是假的,可這些感情在他的私生子私生女麵前,都是對傅瑩然最直接的嘲笑。
把她變成一個笑話的,就是傅嶽山。
可能傅嶽山從來沒有真的了解過她。
當然她也沒有真的了解過傅嶽山,其實她之前還疑惑過,傅嶽山讓他私生子繼承集團,到底是為了集團還是為了血脈之類的可笑東西。
之前他選擇退步,把集團送給她,她才真的恍然,原來他看中的居然真的“兒子”這個東西。
這幾年他身體比之前還要不好,而傅瑩然正是精力最為旺盛的時候,而她弟弟卻還是一個成年不久的孩子,他不是貝時虞,在幾年的閱曆跨度麵前,他輸的一塌糊塗。
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真的不是傅瑩然的對手,他時日無多,真的留下他兒子,最後逐漸占據優勢的傅瑩然真的可能把他玩死。
再或者是股東那邊的壓力——他們也不樂於看到一個無能的太子上位,傅氏終究不是傅家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