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然回去之後, 在心裡羅列了數條計劃,可又一一打消。
貝時虞這樣的人,什麼手段沒見過?在那個圈子裡,就注定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事物, 誘惑更是無處不在,他的財富也足以讓麵對一些常規誘惑而巋然不動。
他擁有的東西太多, 所以能打動的他的東西很少。
她通過夏商慢約了貝時虞幾次, 終於在一天約到他了。
景觀最好的空中餐廳,往下看能俯視大半個城市, 車流形成光帶,美麗璀璨,若有若無的鋼琴聲讓這裡的環境更為浪漫靜謐。
這種環境下看美人,也更添幾分光彩, 傅瑩然欣賞的看著貝時虞的側臉, 看著就覺得愉快。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直白的開口,“我能問一下,你和愛麗絲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貝時虞饒有興趣的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
“我想借鑒下成功經驗。”
這句話幾乎就是把她的心思擺在明麵上了, 不能說是暗示了, 這是明示。
貝時虞的睫毛動了動,唇角也跟著往上彎了彎, 似乎在笑, 衝淡了幾分距離感, “你喜歡我?”
“顯而易見。”傅瑩然誠懇的點了點頭,在想明白大部分的手段在他麵前都不管用後,她就直球出擊了,如果這都不管用,她也沒有辦法了,不過看他現在沒有生氣的意思,說明還有希望?
她想。
“從北歐回來後,我一直會想到你。上次在宴會上看到你,我由衷的感覺到了喜悅和歡喜,我很想一直看到你。”
有時候直白的話更為打動人心,如果想想傅瑩然現在的身份,這話打動人心的程度又上升了幾個百分比。
“可以告訴我嗎?”
聲音低沉了下去,尾音微微上翹,帶著幾分纏綿的味道。
大概經曆的越多,能真正觸動的心的東西越少,有時候那一句——若是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紅塵繁華,若是她曆儘千帆,就帶她坐旋轉木馬,不全是瞎編的,傅瑩然年紀並不算大,可她的經曆也算是跌宕起伏,異常精彩斑斕了,她數年都在和各懷心思的人打交道,之後也會是,所以貝時虞身上那股仿佛初出茅廬的純粹感格外吸引她。
可如果單單是這樣,傅瑩然也不會選擇性遺忘過往的黑曆史,主動約他,畢竟真的要找這種感覺,還是能找到大把的。傅瑩然確定貝時虞的經曆比她還要更複雜,所在的圈子比她還要更為浮華,說他單純,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論起來城府心機,傅瑩然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贏過他。
這樣一個人身上還能出現純粹感的東西,傅瑩然佩服至極,配上他身上的各種光環,實在讓人心動。
這樣的人,她也隻碰到一個而已。
貝時虞麵色不變,他遇到過的事情當中,傅瑩然真的不算什麼,他這個地位,什麼沒有見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傅瑩然想的沒有錯,現在能打動他的也隻有那幾件東西而已。
貝時虞調整了個姿勢,看起來更為放鬆,下巴微微抬了下,半邊側臉是窗外的燈光,“她當初給我演奏了一首曲子。”
“……什麼?”
傅瑩然沒有反應過來。
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傅瑩然才明白過來這是他再回答她的話,聲音裡頓時充滿了難以置信,雖然沒有說話,可表情明明白白的顯示她的疑問——難道就這些?
貝時虞是高嶺之花。
十幾年來,從沒有從神壇上下來過,反而越發的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想要獲得這樣一個人的青睞,隻要稍微對他有所了解的就該知道這有多難,傅瑩然已經有了開山劈海的決心。
一首曲子就能打動他?
好吧,那首曲子也不是普通的曲子,而是知名的天才音樂少女的彈奏的曲子。
可這未免太簡單了吧?
貝時虞道,“我可以感覺到她用曲子表達的心意。”
愛麗絲是對貝時虞一見鐘情,數次表達好感,之後邀請他觀看自己演奏,最終打動了他。
貝時虞道,“我認為的戀愛,是讓兩人都在這段感情中感覺到類似快樂這樣積極的正麵感情,我看到她演奏會覺得開心,她看到我也是如此。”
聽到這段話,傅瑩然愣了兩秒鐘,明白了他想說的意思,如果想讓他答應她的追求,條件很簡單——讓他感覺到正麵積極的感情。
他給了她一個標準答案。
可這個標準答案似乎又不是那麼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