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算戀愛。
不過貝時虞不抗拒這樣的約會方式,度假時,也能感覺到他的放鬆,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也不再局限於這些興趣愛好,而是拓展到了更為私人的領域。
比方說,在北極圈內看極光時,傅瑩然就曾經無意間問過,他和愛麗絲分手的原因。
當時她也沒有想著貝時虞會回答,誰知道他就那麼順勢接了下去,“你該知道藝術家往往都感情充沛,也極為在意這一點。”
“她說,無法從我這裡得到等同的感情回報。”
貝時虞衝著她微微一笑,這一 笑似乎帶上了點彆的深意,“她慎重思考後,決心放棄這一段感情。”
愛麗絲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看到貝時虞後,火焰就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企圖融化他堅硬的外殼,可後來她發現,貝時虞是鑽石,晶瑩剔透,光彩奪目,同樣普通的火焰根本無法融化他。
她可以感覺到貝時虞是歡喜的,和她相處也是愉悅的,也是喜歡她的,可她無法滿足於這樣的感情回饋,她說,蘭斯,如果再相處下去,我會變的更加貪婪,更加無法滿足,那個時候我可能會變的竭嘶底裡,我不想這樣……所以我們結束吧。
她一直是個果斷的姑娘,想要的時候就主動伸手,發現得不到想要的,主動說要結束。
嚴格說來,在那一段感情中,愛麗絲的付出的愛意遠超於他,他也曾經反思過,可他大概就屬於那種感情淡薄的那種人,他無法擁有愛麗絲那樣充沛炙熱的愛意。
在分手後,他也隻是淡淡的遺憾,沒有想著要挽回。
而傅瑩然和愛麗絲也有些相似,感情充沛,果斷勇敢。
如果她也想企圖從他這裡得到等同的感情回饋,她可能和愛麗絲一樣最後會失望而歸。
傅瑩然聽懂了他隱藏的暗示,不過並不在乎,眨了眨眼睛,似乎帶著幾分調侃,“實際上,我也無法想象你哪天忽然像我一樣狂熱的喜歡一個人,如果你真的變成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她喜歡的就是現在看似什麼都無法讓徹底讓他動搖的貝時虞,就如冰山雪原的花兒,什麼都無法讓它染色。
她也蠻喜歡兩個人的這種狀態,不遠不近,帶著成年男女的曖昧。
她覺得也不需要貝時虞再付出什麼,她原先心動就是源於他的外貌,隻是看著就賞心悅目的外貌,越看越覺得喜歡,隻要他維持現在這樣,她的心意就不會改變。
或許她以後會變的貪婪,想要從他那裡索求太多,可那是以後了。
貝時虞輕聲笑了下,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傅瑩然道,“你生日快到了吧?我到時候送你一件禮物。”
強調,“我精心準備的。”
貝時虞偏著頭看她,身後的玻璃窗外是如夢似幻的極光,碎雪從空中飄落,陽台上的光並不算太亮,所以深色的眼睛看起來更為深邃,也更為動人,線條都帶上了仿佛夢幻般的綺麗,傅瑩然再次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
……長成這樣,實在是犯規。
不過對要準備的禮物心裡更有譜了,等到了貝時虞生日這天晚上,她定了餐廳,鮮花,拿著禮物有些雀躍的到了餐廳,剛進去就看到了今天似乎格外英俊的貝時虞,深呼吸了一口氣,不過有些疑惑,怎麼坐在鋼琴前?
緊接著就看他微微一笑,按在琴鍵上的手開始動,流暢悅耳的音符在室內流淌,他的水平不錯,傅瑩然聽的也十分愉悅,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果然在他彈奏完之後,從旁邊拿起了一朵白,緩緩的走向她。
“讓一位美麗有趣的小姐獨自走完一百層的階梯,是一件非常冷酷無情的事。”
“你已經走完了九十九階,剩下的這一階就讓我來做吧。”
身體微微欠下,如宮廷舞會,紳士向淑女邀請跳舞一般,“和你相處的旅途非常愉快輕鬆,我想讓這樣的旅途持續下去,所以傅小姐,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這一刻傅瑩然覺得腦中真的有煙花炸裂開來了,也忽然有些理解愛麗絲了,她以為自己不期待回應的,可在他回應的這一刻,世界都變的如此美好。
唇角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彎了起來。
僅僅這麼一段話,就讓她如此開心,很難想象如果再得到更多的回應,她會開心成什麼樣子。
這種男人……真的是非常、非常犯規。
她聲音裡的笑意怎麼都壓抑不下去,偏偏故作正經的道,“我想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伸手接過了白,並且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聳了聳肩,“其實我今天本來是想問貝先生你願不願意當我男朋友的……”
畫布揭落,這是一副她親手畫的貝時虞的肖像畫,“我想你可以被一首滿含愛意的曲子打動,那應該也可以被一副飽含愛意畫出來的肖像打動。”
她之前十年沒有碰過畫筆,重新撿起來花了一段時間熟悉,又費了一番功夫來畫這幅畫。
那是在極光下,笑的格外漂亮動人的貝時虞,身後是無邊的黑暗和綠色的極光交錯,神秘又夢幻。
仿佛一個明知道是幻夢也想伸手的珍寶。
這就是她眼中的貝時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