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限定曖昧 蘇景閒 10577 字 9個月前

隻是唇角一個再淺不過的吻,卻讓陸封寒整個人都像脫離了引力控製,連靈魂都跟著漂浮。

可理智回籠,陸封寒又懊惱於半分鐘前的衝動。

他稍往後退,睜開了眼睛。

祈言陷在枕頭裡,眼中惺忪的睡意仍然濃重——很明顯,剛剛那一吻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

鬆口氣的同時,陸封寒心口的位置又抽痛了一瞬。

他緩緩將祈言的手攏在掌心裡,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祈言的手腕,以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抱歉,我不該這麼做。”

“因為我無法理解親吻的含義嗎?”祈言的音質本偏冷,因為睡意,衝淡了幾分。他微微仰著頭,脖頸線條分明,雙眼由下至上看著陸封寒,認真道,“你可以吻我,我記憶裡你吻過我。”

陸封寒清楚,因為情緒的缺失,祈言失去了部分判定依據,才會將記憶作為對照標準,判斷“是”或者“否”,“允許”或是“拒絕”。

他握著祈言的手,捏了兩下指節,嗓音變回平日的散漫帶笑:“現在不行,等你把丟失的情緒找回來了才可以,否則就是欺負你了。”

祈言有些無法理解,但選擇相信陸封寒的話。

半閉著眼,他的聲音因為困意更顯含糊。想了想,又沒頭沒尾地跟陸封寒說了句:“我隻允許你親我。”

說完,再撐不住,眼皮徹底闔上,睡了過去。

陸封寒靜靜望著睡熟的人,許久後,輕手輕腳地躺上了床。

燈光熄滅,星艦運行產生的白噪音連綿不絕。他按著習慣,在腦子裡前後梳理,確定該處理的事情沒有遺漏,這才準備睡一覺,養精蓄銳,醒了去端唐納的老巢。

在前線近十年,陸封寒早就養成了隨時隨地快速入睡的能力,不過還沒等他睡著,就察覺祈言轉過身,往他懷裡鑽。

一時間,記憶中的畫麵重疊。

陸封寒把人撈過來抱好,一起睡了。

果然是小粘人精。

補了五個小時的覺,陸封寒帶著還有些迷糊的祈言去了指揮室。會議桌邊隻坐了三個人,又隔了幾分鐘,梅捷琳和維因才打著哈欠開門進來。

杜尚見梅捷琳從坐下開始就一直在打哈欠:“你忙什麼去了,萎靡得跟被掏空了一樣。”

梅捷琳精神不振:“彆亂潑臟水,我可是好兔子,從不吃窩邊草。”

餘光瞥見陸封寒撕開一包營養劑,喂到祈言嘴邊,祈言瞌睡還沒完全醒,頭挨著陸封寒的肩膀,乖乖張嘴咬著,小口小口喝。

見了這一幕的梅捷琳立刻被氣得精神了——我為什麼沒有這麼好的福氣?都怪反叛軍!

等祈言喝完,起身坐到沙發裡,陸封寒屈指敲了敲桌麵,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好了,開會。”

“此次行動,杜尚率突擊隊,以江陵號做前鋒,龍夕雲領飛廉號防守兩翼,梅捷琳、維因,澶淵號與平寧號為中腹,我在定遠號斷後,埃裡希留守指揮艦。”

陸封寒話音落下的同時,破軍在會議桌上方放出了艦群虛影。

縮小版的星圖中,大小如模型的艦群隊列整肅,還用不同的顏色標明了補給艦、護衛艦等隨從艦的位置。

視線從在座幾人身上一一掠過,陸封寒問:“有沒有異議?”

梅捷琳接話:“沒有異議,不過我要求澶淵號在前,平寧號的設計人癖好奇怪,好好一艘星艦,給設計成了梯形,艦屁股特彆大,跟在後麵太阻礙視線了。”

維因瞪眼:“怎麼就阻礙視線了?平寧號擋你雷達探測了?還是說你一邊全速前進,還準備看看周圍黑不隆咚的風景?”

在座的人紛紛喝水的喝水,摳指甲的摳指甲,給他們留足一分鐘的時間鬥嘴。

不過跟往常差不多,鬥嘴四十秒結束,結果依然是維因抱憾認輸。

“可以,澶淵號在前。”陸封寒製式襯衫的袖口上挽,手肘支在桌麵,“五艘主力艦送唐納歸西,夠給他麵子了。”

梅捷琳:“等他含笑九泉,還能跟他那些早死的兄弟們吹噓吹噓!”她笑容變淡,“林惇應該心情也不錯,能先揍著人出點氣了。”

她口中的林惇是厄洛斯號的艦長,在大潰敗中遭遇伏擊後,再沒有回來。

太空戰爭,更不存在屍骨遺骸的說法。

陸封寒又放出一份名單:“裡麵這些人,這次帶出去,就彆讓他們回來了。”

在座的人都明白,這份名單是由龍夕雲最終敲定。名字在列的,或多或少都曾背叛過聯盟,沒一個乾淨。不過都是些邊緣人物,沒有軍前處置的必要。

等這場戰事結束,報一個“失蹤”備案,算是遠征軍慣例了。

見都已經記清楚,陸封寒又道:“贏了這場仗,就在唐納的地盤上,給去了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在座幾人臉色都有些沉。

這時,指揮室的門從外麵被打開,打破了一室氣氛。

技術部負責人洛倫茲最後一個到,沒坐下參加會議的意思,隻頂一對黑眼圈,端著杯熱氣騰騰的濃縮咖啡站在門口,說了句:“彆跟得了狂躁症似的不管不顧往前衝,動力係統看顧著點,要是一個壞得比一個多,技術部的人撂攤子不乾,你們自己看著辦。”

威脅完,洛倫茲轉身,白大褂下擺在空氣裡劃了個旋。

確定人走了,梅捷琳和杜尚對視,嘀咕:“我怎麼呼吸發緊呢?洛倫茲太可怕了!”

維因紮心:“因為每次都是你們兩個衝得最野,戰後的維修申報單最厚!”

梅捷琳和杜尚動作統一地摸了摸鼻子,不搭腔了。

七月十日下午四點,反叛軍十一軍團駐紮地。

監控室裡,執勤的兩人正在小聲聊天。

“上麵因為遠征軍新出的詭異手段吵幾次了?”

“誰數得清,隻知道軍團長發了好幾次火。遠征軍為什麼能預知我們什麼時候從躍遷通道出來?解析不出,插在對麵的樁子更是斷聯係斷很久了,半個消息沒有。

我覺得,說不定真是有人在往外泄露消息,不過隻是隨便想想,現在除非對麵總指揮親口宣布,否則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清不楚還怎麼打?”說話的人見監控畫麵如常,確定左右沒彆人,才小聲說,“反正打了也是輸,還不如先把那玩意兒搞清楚,我可不想去送死。”

跟他一起執勤的人拍拍他的肩:“剛打完兩場,遠征軍也要休息,我們執勤這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況。智者那麼厲害,智者派下來的‘使者’們也很厲害,一定能弄明白的。”

兩人沒事做,靠想象力對遠征軍的新手段猜測了一番,就在這時,監控儀器突然響起尖銳的“嘀”聲,提示有異常情況。

兩人猛回過神,撲到監控儀器前,隻見畫麵上,代表著高速能源體的紅點出現在了監控範圍內。

“是不是遠征軍攻——”話還沒說完,隻見熒綠色的背景上,大大小小的紅點已經連成了片,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而警報器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刺耳,血紅色的提醒標誌一條條彈出,擠滿了大半個監控屏幕。

眼前除了紅還是紅,近十秒的愣神後,執勤的人才驚恐地砸下紅色按鈕,大聲通報:“敵襲!有不明艦隊快速接近!”

漆黑的宇宙帷幕下,江陵號在最前,浩浩蕩蕩的星艦群有如夜色中潛行的暗影,匕首般刺向遠處。

通訊頻道裡,江陵號上的杜尚出聲:“對麵放出‘千裡眼’來探我們的情況,看來過了這麼久,終於是發現了。”

陸封寒“嗯”了一聲,讓破軍定位千裡眼的位置,傳給江陵號附近的殲擊艦,一炮解決一個。

“千裡眼”是太空戰場上常用的遠程監探器,能隔著長距離,將畫麵實時傳回。本來就沒打算藏著掖著,倒不介意這點監探,陸封寒依然讓人打鳥似的打下來,隻為心理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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