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封寒就站在教室外麵。
他穿一件白色襯衣,背靠著牆,一條長腿稍稍屈著,正仔細聽牆內傳來的祈言的聲音。
說好是在車裡等,但他總放心不下他家小嬌氣。
當然要自己守著才行。
又想到祈言剛剛說的那句“他在樓下等我”,陸封寒握了握手指,覺得手裡有點空。
這個專題課程能不能快點結束。
隻聽聲音見不到人,陸封寒沒忍多久,從最後一扇門悄無聲息地進去教室,見祈言正低頭敲擊字符,他掃了最後一排,發現人太多,彆說坐,能有站的地方都不錯了,隻好又貼牆站著。
旁邊的一個學生正飛快在記錄板上做筆記,中途發現有人站過來也沒在意,等筆記記完才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
隻一眼就愣住了:“陸、陸上——”
陸封寒低聲命令:“噤聲。”
對方令行禁止,立刻閉嘴。
陸封寒滿意:“繼續聽課,當我不存在。”
這人點了點頭,但總是寫兩個字就看看陸封寒,心裡想,我竟然跟傳說中的遠征軍總指揮、聯盟一星上將呼吸同一立方米的空氣,真的不是在做夢?
念頭一轉,首席不是說陸指揮在樓下嗎,怎麼突然上來了?確定不是我做夢?
又開始糾結,我到底要不要在記筆記的時候,站個標標準準的軍姿?陸指揮會不會發現我醜到腳抓地的字?
陸封寒完全沒注意周遭。
他隔著室內無數人和一長段距離,遠遠望著祈言,望得專注。
這時,祈言像是隱隱察覺到什麼,下意識地抬眼看過來。
兩人視線一撞。
眼底閃過驚訝和愉悅,很快,祈言眼尾漫上了很淺的笑意。
這點神情變化雖然細微,但祈言從進教室開始就是清清冷冷的模樣,這一瞬間的雪融讓注意到的人紛紛順著祈言的視線回頭。
然後就看見了陸封寒。
短暫的怔愣和震驚後,滿教室的人接連起身,腳後跟一碰,整整齊齊地朝陸封寒行了一個聯盟軍禮。
陸封寒無奈站直,回了個不太嚴整的軍禮。
消息傳得飛快,沒過多久,陸封寒就收到梅捷琳發來的信息。
“指揮指揮,聽說你暗自潛入第一軍校的教室,想看看你家首席上課什麼樣,沒想到不僅被發現了,所有人還齊刷刷給你來了個軍禮?畫麵感太強烈了!感覺怎麼樣?”
陸封寒言簡意賅地回複:“滾。”
真聽話滾了就不是梅捷琳,幾秒鐘後,她又發來一條:“哈哈哈哈哈哈!”
陸封寒繃著臉心想,我到底為什麼要點開這條毫無意義的信息?
沒一會兒,龍夕雲的信息又到了:“指揮,是否需要我教你如何潛入一個地方且輕易不被發現?”
陸封寒冷冰冰地回複:“不需要。”
後麵杜尚、文森特和維因發來的消息陸封寒直接略過,暗忖,他手下這幫人確實很閒,可見假期太長,任命書和調令可以幫他們催一催了。
祈言將準備的內容講完,又留了二十分鐘答疑,結束後,陸封寒也跟著準備走。
後排一個學生鼓了不知道多久的勇氣,終於在最後時間問出:“陸指揮,請問您現在真的是首席的保鏢嗎?如果要成為首席的保鏢,需要滿足哪些條件呢?”
想成為首席的保鏢?
這是明目張膽搶工作來了?
陸封寒眼神不善,周身氣勢和神色令問話的人下意識地想往後退,最好能一步退到圖蘭學院去。
“我是祈言的保鏢,簽了合約,終身製。”回答完前一個問題,陸封寒又挑剔地上下打量麵前瘦得跟標槍似的年輕人,“他有我就夠了。”
等陸封寒跟祈言走了,教室裡的人回過味來——最後一句話不像威脅,反而有點……彆的意味?
兩人並肩走在第一軍校裡,祈言開口:“將軍,梅捷琳問我晚上能不能來家裡做客。”
陸封寒想起三天能來四趟的梅捷琳:“她用詞應該嚴謹一點,不是做客,叫蹭飯。”
祈言也笑:“嗯,她問能不能來蹭飯,應該還有維因和文森特。”
陸封寒明顯很嫌棄:“讓他們來了少說話,吃完就走,不準打包。”
等祈言原話回複完,陸封寒握了他微涼的手指:“等任命和調令下來,上任前,去那座萊納斯晶石組成的鈷藍色山峰看看?星網上說那邊快下雪了。”
祈言望向陸封寒,眼裡露出期待:“好,等積雪了我們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