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憲倫:“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你搖搖頭。
把手指從他掌心抽出來:“我是個不祥的女人,會莫名其妙懷孕不說,還根本沒有能力誕下與心愛之人的子嗣,一次、一次、又一次……哪怕我傾注無儘的愛意,也無法留下他們。”
“其實,當我再次失去孕育的孩子後,並不是一味沉浸在那份悲傷中無法自拔,而是認真思考了很久……最終,我接受了一直被我忽視的事實,那就是,我的確是個沒用的女人。”
“不僅無法讓你擁有幸福,還隻會拖累你的人生……不應該這樣的,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因為我的緣故過得這般辛苦。”
“所以——”
“我們就此分開吧,憲倫。”
“往日種種,皆埋葬於淺草寺。”
“離開我這種沒用,又慣會惹是生非的女人,你以後肯定能收獲幸福……”
加茂憲倫眸色深諳。
投來的目光晦暗不明。
你仿若未覺。
長呼出一口氣。
半是解脫半是釋懷地衝他笑:“不必擔心我。”
“一直以來,都是因為你的庇護,我才能遠離那些東西。今後,頂多是重新回到那種不見天日的日子裡罷了。”
“你一直寬厚待我,甚至,還願意滿足我這種任性的要求,我的人生已經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說到最後,你眼睛眨也不眨深深凝睇著他,仿佛在望著隻能最後一次相見的摯愛之人,“憲倫,承蒙不棄。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彆說傻話。”
加茂憲倫歎息出聲。
他宛若一位可靠的丈夫,在聽到妻子任性的話語後,並未出言指責,而是更溫柔地握住你的手,給予你並肩同行的勇氣,“你是我認定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咒靈的騷擾,就擅自放棄你?”
“羽衣,我雖年長你許多,但我依舊是個世俗的男人,會心甘情願為心愛之人付出一切。”
“唉,說到底,都是我不好,無法讓你感受到我的心意,才讓你如此忐忑不安……”
你暗自嘖了一聲。
瞧瞧!
這種跟男德不沾邊的狗男人,就是會給自己貼金。
事到如今,還妄想PUA你呢。
可你也不虛。
眼底霎時浮出水霧:“妻子?……心愛之人?”
加茂憲
倫微微頷首:“是。”
你雙眸怔怔。
望著他,難以置信地流出淚來:“怎、怎麼會?我這樣的女人……出身名門貴族的你,怎麼可能會想要愛我、想要娶我做妻子?明明我的家人都不願意再愛我了……”
加茂憲倫拭去你腮邊的淚痕:“他們對你的態度,並不代表真正的你。你很好,我從來沒見過跟你一樣好的女子,跟你在一起,完全出自我的私心。”
你暗道,是啊是啊,你爹我當然好得很,算你有眼光。
臉上卻滿是悲意。
避開他的觸碰,雙手捂住耳朵,不堪承受般蹲下身,哀婉啜泣:“彆說了!彆說了!再這樣下去,我就會生出不堪的妄想和奢求,會再也不願意離開你的!”
“憲倫,我不能成為那樣糟糕的人!”
“就為了自己快活,根本不管彆人死活……這樣的話,你肯定就不會再愛我,也肯定不會再說出想要娶我做妻子的話!”
“嗚……”
“太痛苦了,真的是太痛苦了!我一點也不想最後留在你心底的,是一副貪猥無厭的醜陋模樣!”
“不會。”
加茂憲倫將身體緊繃到發抖的你抱在懷裡,不停安撫,“我不會那樣待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隻會愛你。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是在你而跳動……”
——就像這樣。
對方賣慘,你就擺爛;
對方PUA你,你就給他畫大餅;
對方跟你講感情,你就跟他蹬鼻子上臉。
永遠不被他掌控節奏。
永遠將自己立於道德的高地。
你伏在他懷裡哽咽。
雖然時不時就被他的甜言蜜語油到,身體不受控製地打個哆嗦,但也惹得他撫慰你後背動作越發柔和。
對於這個結果,你非常滿意。
同時,也更加明確,讓他作為人類死去,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必須像周扒皮一樣,榨乾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不過,在此之前,你覺得自己有必要居安思危,跟他玩點新花樣。
在又一次參拜了附近有名寺廟後,你望著神龕之上的金塑神明,向加茂憲倫提議,不如在神明的見證下,你們都換個新名字,改頭換麵開始新生活。
加茂憲倫沒有拒絕。
他想了想,溫和的目光落於你眼底:“羂索,你可以叫我羂索。”
你眨了眨眼睛。
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非常耳熟。
可大概是因為你活了太久的緣故,一時沒有想起來,隻好暫時擱置,麵不改色地回之以笑:“羽衣,你可以叫我羽衣。”
然後,你就瞧見他臉上閃過一絲訝色,當即詢問出聲:“怎麼了?是這個名字哪裡不太好嗎?”
羂索笑著搖搖頭:“很好聽的名字,怎麼想起來叫這個?”
你:“天女的羽衣,而你就是我的神明,願作羽衣,常伴在你左右……你呢?為什麼想給自己取這樣一個名字?”
羂索抬手指向神龕之上的神明,示意你看向神明的手中之物:“那就是羂索。我希望自己亦能如神明之羂索一樣,保護你、庇佑你、愛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