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見證一切發生,又或者正是被引領著推動了事情發生的狗卷棘之外,涉穀車站地下的五條悟是最先發現狀況不對的。
優先於其他所有人或非人,五條悟第一個察覺到,自己被納入到了陌生的“領域”中。
“不過……這股咒力,有點熟悉啊。”
車站裡的五條悟基本上是下意識就開了無下限的術式,畢竟在這種狀況下被拖進他人的領域,其實算是一件非常麻煩,並且也非常危險的事情。
領域的展開總要有著預兆,又或者是顯而易見的咒力蔓延,又或者是如同從外圍觀測的“帳”一般,有著明顯的邊界與區彆,甚至領域從外界而言其實是最容易打破的。
而看不出邊界,甚至難以捕獲咒力的蔓延(因為是魔力),幾乎算得上無聲無息入侵的領域,在某種程度上,威脅性要比起典型的殺傷性質領域要危險得多。
——當然,前提是領域的主人對著自己也有著同樣攻擊的欲·望,又或者領域展開的內容是屬於無差彆攻擊,比如說兩麵宿儺,又比如五條悟。
“不過……de的領域看起來並不是這樣呢。”
完全沒有做出什麼抵抗的行為,由著腳底騰起的沉重青磚將他直直拖上險峻的高度,似乎是腦海中的一瞬間過去,低下頭便隻能看見白色的雲端,腳下踩著半徑不到兩米的厚重圓盤,似乎是被什麼重機械風格濃厚的領域內建築徹底托上了雲端,五條悟一時間還覺得有點新奇。
就算五條悟能夠做到以極其學霸的方式利用術式飛行,但是這也不代表他飛過這麼高——除了坐飛機,他也好像隻有這一次登上了這麼高的地方,就算所謂的“這麼高”其實是虛假的。
領域的範圍能夠展開兩百米已經算是寬闊,五條悟在這個時候甚至還在思考,“de”的領域範圍究竟有多大。
因為,像他腳下踩著的這種圓形平台,還有著足足十一個,彼此之間沒有相通的橋梁,就像是將十二個圓台紛紛獨立困在空中,然後鬆鬆地圍在一起,在高空上環成一個圈。
每塊平台的距離光是目測就有著過幾十米,單單是這十二個圓台所占據的領域麵積,大概就已經接近了大部分領域所能展開的極限。
並且,這還僅僅是他所處於的一層。
“多層次的領域嗎……”五條悟似乎是低聲輕笑了一下,然後就神態輕鬆地單腳踏上淩空圓台的邊緣,向著四周張望去。
其他的十一個圓台裡,均站立著滿臉茫然的熟人——放眼一看全都是熟悉的咒術師,並且是在某種程度上的人群集結,若是以目前會被卷入這個囊括了涉穀“帳”內四百米的所有人類咒術師進行戰鬥力排名,那麼前十二大概有大部分都被托起在了這數個淩空圓台之上。
因為涉穀目前的咒術師大部分都來自於咒術高專。
“是沒有意識到什麼,就突然出現的。”
七海建人隔著一段沒有連通的空氣,挽了挽襯衫的袖口,然後低聲說道:“被拉扯進來的,大部分都是學生。”
事情也和他說的彆無二致,因為在其他的圓台上,被“困”在中央的恰恰都是五條悟的熟人,人員限定全部在咒高內部,一年級的四個學生,二年級的真希和胖達,二年級班主任日下部篤也,以及剩下的空蕩蕩的石台。
於是五條悟“啪”地打了個響指,總結道:“全都是夏野認識的人呢。”
“棘君,不要回頭。”
掌心壓住他的耳朵兩側後,我妻夏野輕聲說:
“向下看,我把棘君在意的所有人都保護起來了呢。”
“……”
就像是曾經在夢中看到過的視角,仿佛自己的所處位置就是上帝的座位,就這樣在高高的地方向下俯視,看見自己熟悉的老師與同學被困在淩空的圓形石台上,再向下,則是一片隻看得見螞蟻般大小的,擠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咒靈與改造人。
“這就是‘de’的領域。”
夏野很開心地對他解釋:
“雖然說,‘de’的領域並不是用於保護的,不過仍然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畢竟大家隻要被限製在這裡,就不會受到傷害,也不會死掉,棘君就不會傷心了,很棒對吧?”
領域的作用本為被拖入人的互相殘殺,不過讓de不設定這個要求的話,也可以起到另一種效果。
“隻要靈活運用,就可以將需要殺死的敵人全部分離開來——達到了限製條件的話,可以讓‘de’直接殺掉那些咒靈的。”
把咒靈全部殺掉,就不會再有人受傷,棘君也不會傷心,五條老師不會被封印,就不再有麻煩的東西來打擾,真是太好了。
我妻夏野很開心,他是真的很開心,與棘君徹底連著靈魂也綁定在一起很開心,棘君願意依賴他很開心,能夠使用作用僅僅是殺戮的領域做到其他的事情,這也會令他很開心。
令咒釋放的魔力足以讓de維持這個領域,並且支撐十分鐘以上——而領域進行裁決屠殺的最困難一項,其實在於將目標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