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說,正是因為棘君可能出現這樣的反應,所以他才在隱隱中抱有著這種卑劣的期待……這樣的話,就可以說服自己,將棘君藏起來了吧?
漆黑的小房間,棘君能見到的人隻有自己,棘君能看到的光也隻有他的眸光,無論棘君之前會有怎樣的想法,在那之後,也都會全心全意的依賴他……僅僅是想一想,我妻夏野都會興奮到兩家通紅,血液的流速湧動,粉瞳中的目光極其迅速地灼·熱起來,粘稠地落在咒言師的後背。
或者其它的情況也不是沒可能——棘君畢竟是咒言師,雖然說咒言師做的是保護普通人以及清除咒靈的工作,但是咒言師也是隻能某種情況下被與普通人分離開的一批“怪胎”。
棘君當然也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在意,說不定也僅僅是些微的隔閡,隻需要短短一段時間的磨合就再看不出裂紋,看上去完好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各種情況,我妻夏野都思考過,並且也早就已經決定了應該作為應對的反應——但是現在卻不一樣。
我妻夏野有些怔愣,他能感受到語言中雲倉的咒力,熟悉的清冷聲線讓他完全升不起抵抗心,也不想要升起抵抗心,甚至空氣中隱隱還蔓延上了魔力的流動,咒言師說出口的帶著咒力的言語,甚至在不知道是無意中還是有意,隱隱觸動了令咒的魔力。
——這是完全沒有預想過的反應。
也可以被定義為蘊藏了令咒魔力的咒言命令,我妻夏野並不清楚狗卷棘是陰差陽錯,還是被令咒灌輸了可以這樣使用的知識,不過現在的話,這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夏野的全部,都要展露給我。】
銀發的咒言師很少會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他出口的語言向來都黏連著強烈的咒力,若非現在有著令咒的魔力作為續航的“燃料”,這麼長的一段話語按照以往來講,是會耗儘準一級咒術師的咒力儲備的。
【要比之前更喜歡我。】
——用所有感情來喜歡我,夏野的所有情緒,無論是病態的還是狂熱的,都傾注在“喜歡我”裡麵,我會全盤接受。
——也會同等地,把所有負麵情緒都利用上,用激烈的瘋狂燃燒感情,對等地喜歡夏野。
……
這是咒言,是令咒,是命令,是詛咒。
咒術師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在感情上顯得極端又瘋狂,自欺欺人的壓抑其實也沒有意義,本質上也都不是什麼陽光純善的東西,病態於瘋狂又有什麼顯著的區彆呢?
蛇目隨著唇形的變化而微微煽動,蛇牙印在舌上,隱隱透出一個深色的模糊圖案,蛇目連著蛇牙,在蘊藏著咒力的聲帶震動中,看起來就像伺機待發的陰冷毒蛇,隻等著獵物稍一鬆懈,就將毒牙深深陷入脆弱的喉嚨,注入劇毒的毒液。
【愛我。】
既然夏野先伸出了手,那麼就這麼彼此糾纏,一起下墜吧。
十月三十一日的涉穀事端,似乎是終結於我妻夏野蔓延開的領域。
“de”的評定危險等級再度上升,被指代為“神之領域”的特級過咒怨靈生得領域被記錄在冊,展開範圍極其廣闊,甚至能夠一同拖拽五條悟進入其中,威脅性的標注都是紅通通的三個問號——不過相應的,作為協助者的時候,也是極為可靠的助力。
涉穀千餘名改造人,數隻特級咒靈,至少在咒術界了解的情報中,出現過的特級咒靈已經全部祓除。
能夠操縱樹木枝乾的特級咒靈,能夠操縱火山岩漿的特級咒靈,能夠改造人類,使之變成怪物的特級咒靈,還有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一隻q版章魚,存在感極其微弱,好像作用隻是賣萌的咒靈……
“好多啊。”
我妻夏野托著腮,鼓著臉蛋,含含糊糊地說道:
“有好多討厭的特級咒靈,不過根據五條老師說的,似乎還有一隻可以操縱血液的咒靈……因為‘de’篩選的機製隻是判斷外形,所以把他當成人類,讓他跑掉了……”
“芥菜。”
——沒關係的,隻是一隻咒靈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之後有機會還是可以祓除的。
狗卷棘盤腿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懷裡抱著一個箱子,似乎在專心致誌地整理著什麼東西,就算是聽到了我妻夏野的抱怨,也隻是分出心神來安慰了一句,就又興致勃勃地去撥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箱子了。
“棘君這樣說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目前已經變成了無條件閉眼棘吹,我妻夏野毫不猶豫就堅信了男朋友的話——棘君可是他的男朋友,不信男朋友他信誰?
這兩天,就算是折原臨也給他發消息他都沒有回,費奧多爾電話call過來也隻得到了一個掛斷,我妻夏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更喜歡棘君”中,專心得甚至讓高專的其他同學感到有些驚恐了。
——因為他們自從涉穀事件結束,已經兩天沒有踏出過這間宿舍了,就好像雙方在默契地互相把彼此鎖在這一個麵積不大的房間裡,彼此監·禁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