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可聽到什麼異常響動或是見了什麼奇怪的人嗎?”
徐月懵懂的回道:“幼娘夢裡見了神仙老爺爺。”
官差:“......”
行吧,下一個。
王家大娘頭上戴著白色的孝花,兩隻眼睛已經哭腫了,懷裡抱著年幼的弟弟,姐弟兩個看起來彆提多可憐。
官差深吸一口氣,直接不問了,走到同伴身前,搖了搖頭。
詢問徐大等人的官差也問不出什麼來,都是早早睡下了,或者夜裡王大有家突然傳來噩耗,匆匆忙忙就趕過來幫忙之類的說辭。
一夥人互相作證,加上人家家裡剛死了人,兩名官差不想再沾這個晦氣,凶巴巴的叮囑他們低調一點,不要給官府添麻煩,便繼續前往下一戶。
待人一走,王大有看著還躺在炕上,隻蓋了一層薄麻布的妻子,頓覺悲從中來,好好一漢子,忍不住捂著臉躲到一旁嗚嗚的哭。
徐大知道他是在為不能替佟氏好好辦一場後事而內疚,但這事情就是發生得這麼巧。
前頭有太守夫人崔氏壓在頭上,身份地位如此懸殊,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要是不低調,太守那邊要是一個不爽,佟氏能不能好好安葬都不知道。
徐大和王氏對視一眼,夫妻倆同時歎了一口氣。
王氏示意徐大去安慰一下王大有,自己走到徐月幾個麵前,叮囑道:
“你們先帶大娘和小郎去咱們家歇會兒,晚上他們兩個還得給母親守夜,這麼小的孩子,怕是不好熬。”
雖然喪禮隻能辦得低調低調更低調,但這份母子情誼,還是要堅守的。
王家大娘紅著眼睛,搖著腦袋說:“嬸子,我要留下來陪著阿娘,讓弟弟去吧,他在這我和阿爹還得看著他。”
王家小郎一臉懵懂,看得王氏在心裡直歎氣,見王家大娘堅持要留下,尊重她的意見,讓徐月兄妹三個把王家小郎帶回家去。
官差已經警告過不許高調,火炕幫的弟兄們也陸陸續續離開了,很快王家的院子就冷清下來,隻剩下徐大夫妻兩個陪著王大有父女倆。
而徐月這邊,才帶著王家小郎回到家裡,小家夥的小腦袋就耷拉了下來。
徐二娘把他抱到炕上,蓋好被子,驚慌了一晚上的小人就沉沉睡了過去。
“真是可憐,還這麼小就沒了阿娘,這以後隻靠大有叔可怎麼帶啊?”徐二娘擔憂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徐月給王家小郎壓了壓被角,想到剛剛官差問詢時大哥下意識的那一撇,又想起昨夜王大有敲門之前,哥哥忽然坐起的異常舉動,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哥,那刺客真在北城?”徐月忽然小聲問道。
盤膝坐在火炕角落畫板子的徐大郎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西邊。
徐月頓時沉默下來,沒再問。
她們這些平民百姓,在這個封建等級森嚴的古代,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她隻求這事彆牽連到自家,至於去舉報什麼的,最好連這種念頭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