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王家大娘做得格外認真,答完了又檢查了三遍,這才遞給徐月檢查。
當看到徐月在算式上打下一個大大的勾時,小姑娘忍不住“呀“的笑了起來。
自從佟氏去世後,徐月頭一次在小姑娘臉上看到這麼燦爛的笑容。
想著北城這邊的人總是這家大娘那家大娘的叫人容易混淆,而王大有又不會注意這些細節,徐月試探問:
“大娘,咱取個名字吧?”
“啊?”王家大娘一愣。
徐月看著遠處山坡上斜臥的梅花,想起辛棄疾的一首詞,輕念道:
“疏疏淡淡,問阿誰、堪比天真顏色。”
“笑殺東君虛占斷,多少朱朱白白。”
“雪裡溫柔,水邊明秀,不借春工力。”
“骨清香嫩,迥然天與奇絕......”
“君梅怎麼樣?”徐月看向王家大娘,詢問她的意見。
王家大娘將這兩個字在嘴裡默念兩遍,歪頭問:“君梅是君子的君,梅花的梅嗎?”
君字是徐月剛教的字,當時她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小小的王家大娘還聽不懂,但小姑娘的直覺告訴她,君子一定是很好的人。
所以才會用坦蕩蕩這樣的形容詞。
當時王家大娘就忍不住好奇的問徐月,“幼娘,那君子是男子還是女子啊?還是男子女子都可以是君子?”
當時徐月笑著摸摸她發頂稀疏的發,對她講:“品德高尚的人就是君子,沒有男女之分。”
王家大娘看著遠山上的紅梅,忽然覺得這樣的梅花開得特彆好看,比往年看過的都要漂亮。
“君梅、君梅,我叫王君梅,那小弟呢,幼娘你也給小弟取個名字吧。”
王家大娘,不對,現在她是王君梅了,她也有自己的名字了。
“回頭我就告訴阿爹,讓阿爹寫信寄給阿娘,阿娘要是知道我有名字了,肯定很高興!”王家大娘激動的暢想道。
她忍不住又默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笑容甜甜,露出兩個淺淺梨渦,養了一個冬天,皮膚白了許多,臉上多了肉,清秀輪廓初顯。
徐月覺得,這小姑娘長大了肯定是個模樣標誌的小美人。
隻可惜,現在小小年紀就是個懂事操心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後長大了會不會變得開朗些。
徐月看向在旁畫畫板的王家小郎,想道:“取堅字怎麼樣?王堅,堅強的意思,提醒小郎遇事堅強,少哭點。”
王家大娘猛點頭,她也覺得弟弟總愛哭,這樣一點都不男子漢。
“王堅!”她湊到弟弟麵前,揶揄的叫了王家小郎一聲,小家夥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兩個姊姊,不知道這是在叫誰。
感覺是叫自己,可是他不叫王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