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堆旁邊就是出氣多,進氣少,苦苦哀求的奴隸們。
大約有五六十個奴隸,全都是染了瘟疫的模樣,乍一看去,場麵甚是駭人。
家丁們隻敢拿著栓了刀刃的長長的木棍,將他們逼到柴堆上,根本不敢靠近。
徐大等人到場時,幾個奴隸當場吐出一口黑血,就倒地不起了。
他們本就瘦得皮包骨,又被關押在地窖裡自生自滅,苦苦掙紮了兩天,此時一臉青灰,滿地是血,死狀淒慘,心理素質不高的,看了能連著做幾夜噩夢。
公孫衍直接撇開眼睛,退了出去。
顧為荷冒死跑過去檢查了奴隸的死狀,回來後就把公孫衍大罵了一頓。
“如此嚴重的疫病已經暴發,你們卻不上報,這是想害死整個烏堡!害死整個漁陽啊!”
公孫衍無可辯駁,隻讓顧為荷趕緊幫自己把把脈,看自己是否已經感染。
顧為荷氣死了,甩袖就要回縣城去把情況稟報,讓公孫衍另請高明。
徐大見狀,想起王氏的交代,同公孫衍說,活活把人燒死太損陰德,自己上午做了點衝動的事,願意將功補過,幫他解決這些奴隸。
從而抵消上午搶走老大夫的罪過。
公孫衍聽見這話,詫異的看了徐大一眼,像是沒想到他居然能有這份忠心。
徐大隻是垂著頭,一副我真的想將功贖罪的真誠模樣,等候他的回答。
公孫衍回想剛剛死去的那幾個奴隸的慘狀,忙不迭擺擺手,示意徐大趕緊去辦。
而後,便提裙去追顧為荷。
他現在隻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染上瘟疫!
空地上的家丁們見徐大走進來要管這個爛攤子,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把活讓給了他。
徐大可不讓他們走,用公孫衍的名頭威脅這些人幫自己把奴隸都弄到了自家驢車上,這才讓家丁們離開。
至於已經死了的那些,借著現成的柴堆,一把火燒了。
還活著的三十多人,病得太重的都放車上,還能走的就跟著走。
徐大又讓他們罩上油布,勉強做了個隔離。緊接著一拍驢屁股,讓黃毛驢帶著這些人避開佃戶們,先往家去。
他把顧為荷帶過來,還要把人帶回去才行,暫時不能回家。
奴隸們雖然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還是選擇跟著黃毛驢回了徐家。
隻因為徐大說了一句:“反正都要死,與其被燒活活燒死,不如到我家去,就算活不成,我也會將你們好好下葬。”
帶著這丁點微薄的希望,他們跟著黃毛驢來到了徐家。
王氏沒想到徐大和顧為荷沒回來,倒是先送來了這麼多患病的奴隸。
冷不丁看到這麼多染病的人出現在麵前,一向鎮定的她心裡都忍不住狂跳一下。
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有條不紊的叫來徐大郎,把這些奴隸先弄到牛棚那邊去隔離。
與此同時,顧為荷給的藥也煎好了,徐二娘便給徐月灌了進去。
最煎熬的時刻到來,全家人都盯著炕上那個小人,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