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公孫渝把麵子工程做得很好,知道侄兒死於瘟疫的第一時間,就派家丁把城內最新流行的解藥藥方抄了一份送到烏堡。
隨行而來的,還有各種吊唁的物件,以及一封手寫近千字的解釋信,解釋他本人為什麼不能親自過來。
整個漁陽郡都暴發了瘟疫,太守為了治疫已經離開府衙,他身為郡丞,在郡守不在的時候,就要頂上去。
滿郡幾十萬人,大小政務堆積成山,家和國隻能選擇其中一個的話,他隻能先選國。
畢竟古人有言,無國則無家,有國才能有家,所以,隻能委屈弟弟了。
看到這份手寫信時,公孫衍表示理解。
但是,哥哥你本人來不了就算了,那家裡那幾個無事可乾隻談清雅的兒子呢?
大房正經的少爺們怎麼就一個都來不了了?
哪怕有一個,公孫衍也不至於這麼心寒!
他這次真的被親哥傷到了。
以至於當看到被自己忽視多年,從來不曾注意過的庶弟不畏疫病,一把年紀了還親自登門前來表示,哥哥有事隻管吩咐時,公孫衍一把辛酸淚差點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季明不是來了嘛,三弟你怎麼也來了?這府上進進出出多少人,你這身子自幼就不如我們強健,再染了疫病可如何是好!”
公孫衍飛快擦掉眼角那一滴淚,從榻上爬起,無奈又感動的看著公孫渝。
乍一聽見三弟這個親密的稱呼,公孫渝楞了一下,緊接著老眼含淚,跪在公孫衍麵前,抱著他的大腿就嚶嚶哭起來。
“我的哥哥啊,弟弟我心疼你啊!”
“哥哥啊!悅兒是個極好的孩子,這麼好的人老天也不忍他在這塵世受苦,想必早已將他接到九天神庭裡做神仙去了,你也不要太過悲傷,傷了身體嗚嗚嗚.......”
徐大在旁看著這對老兄弟抱著哭成一團,暗挑了挑眉,沒想到這老實的姑老爺,還挺會哭的。
眼看著兩個大老爺們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徐大輕咳兩聲,提醒兩人自己的存在。
見兩人望過來,抱拳鞠了一禮,“主家。”
公孫衍像是才發現徐大的存在一樣,詫異問道:“你怎麼也在此?”
徐大回答,自己是過來給二老爺你解決問題的。
公孫衍狐疑的問:“你說的可是莊戶上那些佃戶們鬨事的事?”
徐大頷首,表示自己有一計要獻上。
公孫渝在旁附和,說自己就是擔心莊戶上的佃戶們鬨出大事,這才把徐大帶了過來。
哥倆才抱團痛哭一遍,感情正是升溫的時候,公孫衍一聽公孫渝居然這麼關心自己,還能幫自己找來解決辦法,狠狠感動住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和嫡親的大哥一比,往日一直覺得公孫渝愚笨的公孫衍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庶弟還是有幾分機智在的。
三人在屋內說了半個時辰,徐大就拿著一塊可以調動烏堡內一半部曲的令牌出來了。
等候在外的徐氏、王氏,還有早就到二房這邊幫忙管事的公孫安,見到徐大出來,立馬圍上去,小聲詢問他情況如何。
徐大藏著得意,拎起剛到手的令牌在三人麵前晃了晃。
見公孫安立馬就要把高興掛在臉上,忙又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警告他不要忘記這是什麼場合。
這府裡到處掛滿白幡,大廳裡還擺著一副棺材,公孫悅那些妻妾子女正跪在裡頭哭得要暈過去,你丫笑一個試試?
保證立馬逝世!
徐氏沒好氣的拍了兒子一巴掌,叮囑道:“跟你表嫂去吧,多跟你表哥表嫂學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