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嚴氏身旁的老嬤嬤就站在走廊不遠處,一雙吊梢眼斜斜盯著這邊,見到徐月,倒是客氣的遙遙福了一禮。
徐月點點頭,轉向站在身前的長發少女身上,沒見過,但她知道這人是誰。
遂衝對方輕輕頷首,“大姊姊。”
這位少女,正是公孫衍家的嫡出長女,逝世的公孫悅的嫡出女兒公孫盈。
一動不動的公孫盈像是在自罰,隻抬起眼簾看了徐月一眼,輕點一下頭,便繼續低垂眼簾,眼觀鼻鼻觀心。
看院裡的老嬤嬤沒有上前來阻攔自己的意思,徐月輕聲詢問公孫逸兄妹倆怎麼回事。
被徐月這麼一問,公孫芸突然就紅了眼睛,哭了起來,“嗚嗚嗚,是我莽撞,是我不懂事,連累了祖母......”
公孫盈冷漠的開口糾正:“是三祖母,公孫徐氏已經不是你們的親祖母。”
是了,現在公孫安是二房的過繼子,身為他的子女,自然也要同原先的家庭撇開關係。
隻是血脈相連的事,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情商但凡高一點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這樣說。
公孫芸被大姊姊說得噎了一下,然後又哭起來。
公孫逸在旁心疼得也紅了眼眶,隻握住妹妹的手,輕聲安慰:“彆哭了,都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係,待三祖母醒來,我自去領罰。”
徐月看得頭疼,先不搭理這對兄妹,進後院去看姑奶奶。
顧大夫和甘夫人已經在屋內為徐氏治療,阿三之前說得嚴重,把徐月嚇一跳,但其實也沒有嚴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徐氏身上到處都是血汙,但傷處隻有被尖銳石頭劃破的小腿肚,因為口子很長,流血很多,看起來很嚇人,先前公孫渝等人都以為徐氏的退要斷掉了。
幸好,顧大夫做了一番檢查,發現身體其他部位並沒有大礙,倒是徐氏自己被嚇得不清,神誌到現在還有點迷糊。
不過這樣的傷勢,放在一個快五十歲的老婦人身上,也足夠讓人心驚肉跳了。
劃破的傷口很長,足足二十厘米,幾乎貫穿了整條小腿肚,這麼大的傷口血很難止住,放在這個落後的時代,除非得到及時救治,否則很有可能因為傷口感染而死。
好在公孫渝時常在徐家莊和公孫烏堡間來往,耳濡目染也補充了一點急救常識,在當時如此慌亂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讓仆從拿布條勒住徐氏大腿止血,又急忙派了人到徐家莊求救。
“得縫針。”顧大夫一邊指揮甘夫人用雙氧水和棉球衝洗傷口上的汙漬,一邊轉頭對焦急的公孫渝說道。
二房公孫衍和嚴氏都站在外間,時刻關注著這邊的狀況。
嚴氏還是原先那個老古板的樣子,聞言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丈夫公孫衍一眼。
她對公孫衍把這對夫妻倆帶回家的舉動很有怨念,這些外頭帶回來的血會汙了他們家的風水不說,這人還一時半會不能離開,她見一次都覺得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