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爹娘兄姐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路循著水源北上,路過的村莊全是死人,路邊躺著的,也都是死人......”
“終於,我們到了濮陽,聽好心人說,這裡有人發賑災糧,我們一家歡喜得不行,以為終於循著活路了,畢竟城裡有官府啊,我們都是大慶的子民,官府不可能放著它的百姓不管呐。”
“可你們猜怎麼著?”
演武場上的眾人早已經聽得入了迷,特彆是經曆過逃荒的那些外地流民,簡直感同身受,仿佛徐月訴說的是自己的經曆一般。
有人答:“可是得了賑災糧?”
也有人問:“城裡會收留咱們這些災民嗎?”
顯然他先前去過的城池,都沒有收容逃難而來的流民。
徐月遺憾的搖搖頭,“官府的嘴臉,大家夥難道還不曉得嗎?賑災糧沒有!唯一的金銀細軟也被那些化作土匪模樣的官差們全搶走了!差一點點,我們一家的命也要丟了!”
“官府壓根就沒把咱們當人看呐,這大慶從骨子裡就已經爛透了,官府的所作所為難到當權者不知道嗎?”
“他們知道,他們很知道!加賦稅,征徭役的時候他們最清楚誰才是他們的百姓了!”
演武場上的農民代表們蹭的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官府最清楚了,他們最知道了!”
那聲音中包含著的憤怒與怨氣,仿佛要衝破天際,隻聽得梁老爺等壕紳地主心肝亂顫。
漁陽前太守蘇辭弱弱反駁了一句:“官、官府也不全都是這般,也、也有好的......”
然而,他這一點點聲音,轉瞬間就被農民代表們氣憤的怒吼完全淹沒。
更甚至,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位農民代表眼睛刷的瞪了過來,那要殺惡吏的狠勁兒,嚇得蘇辭忙舉起拳頭附和道:
“我現在是徐家軍的人,我也和你們一樣的,咱們都是徐家人,咱們一起反了那些惡官......反了那惡官!”
“反了那惡官——!”
演武場上,全是農民們憤怒的嘶吼。
徐月抬起了大喇叭,空著的手壓了壓,群眾們的嘶吼聲這才降下來一點。
她問道:“是誰把咱們農民從地主的壓迫下解救出來?”
眾人高喊:“是徐家軍!”
徐月:“是誰給咱們分田分地?”
“是徐家軍!!”
徐月:“是誰給咱們建了水泥路、開了學堂、給大家夥畝產七百斤,再也不讓咱們餓著肚子?”
人們聲嘶力竭的回道:“是徐家軍!!!”
徐月犀利的目光轉向那些地主壕紳和舊時代的官吏們,“又是誰,一直在壓迫剝削著我們,讓我們沒飯吃、沒衣穿、有冤不得訴,有苦不能言?”
所有人齊刷刷指著站在他們對麵的舊時代剝削者們,在徐月的帶領下,惡聲道:
“是他們!是慶國!是慶帝!是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