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便利店,兩人繼續深入。
到了這裡,徐家軍出現的頻率明顯變高,他們手腕上帶著各種顏色的綁帶,一種顏色代表一種職能。
紅顏色的負責治安巡邏,綠色的負責街道上來往的車馬,藍顏色的負責維護市場遊動攤販的秩序。
在徐家軍的管轄之下,流動的商販也被管理井井有條,在商業街上,又一條單獨給商販們擺攤的小巷,在這巷子裡,有從周圍村莊過來販賣瓜果蔬菜的農人,還有打了獵物的獵戶們。
有穿著徐家莊四袋裝的城內婦人挎著籃子過來買菜,菜販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領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孫兒。
婦人挑了一把菜,遞給老頭稱重。
稱重?
齊周看得稀奇。
在涿郡治所的縣城裡,稱重的很少,一般都是按份來算,因為農人不識字,也不會看稱,更不知如何算術,稍微大額的計算,他們還要找旁的商販詢問確認。
也因此,他見過太多農人因不會計算被狡猾的客人欺騙,蹲在角落無望哭訴的場麵。
初見時心中不忍,但見得多了,他就知道,這是常態,沒什麼值得注意的,誰讓這些農人太蠢了呢。
不過,徐家軍這裡的農民似乎不太一樣。
那老頭確實是不識數的樣子,但他帶來的小孫兒卻很熟練的拿著那把菜,跑到一個徐家軍守著的亭子裡,親切的喊道:
“道友,幫忙稱下重。”
道、道友?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齊周疑惑的看了徐大一眼,徐大滿意的看著那個可愛的孩子,解釋:“誌同道合者,皆是道友。”
菜販祖孫倆買不起稱,所以拿到公共稱重亭裡稱重。
而買菜的婦人對徐家軍的稱很信任,小孩說是多少重量,並熟練的算出價錢,婦人對應了一下價格,就爽快的把籌子結算了。
一場交易,竟是如此簡單。
“這就是信用。”徐大為看得目瞪口呆的齊周解釋道。
齊周看著小孩手裡拿著的木籌,再也不敢把這木籌當成一文不值的木片子。
因為在這些漁陽百姓眼中,這籌子的價值,就和金銀相當。
正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齊周正好對慶國的貨幣體係有所研究。
此刻看到徐家軍自用木籌如此成功,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一旦徐家軍在百姓中建立了‘信用’這個概念,那麼不管徐家發放的是五銖錢還是葉片木片,在人們眼中,都是一個東西。
而一旦百姓們不再使用慶國發放的五銖錢,這將會對整個慶國的經濟造成巨大威脅。
因為,當國庫內囤積的錢幣不再是錢,那這個王朝,也就土崩瓦解了。
當然,這種可能教小,最大的可能是可以預見的價值縮減,原本就不怎麼穩定的五銖錢變得更不值錢。
一旦讓徐家軍把盤子開大,近在咫尺的涿郡都將變得危險!
到時候徐家甚至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成功將涿郡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