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郎你會不會趕車啊!”吐過後的徐二娘一邊用手帕擦著嘴,一邊憤怒罵道。
徐大郎回頭撇了她一眼,倒沒生氣,因為徐月也在車上,他把妹妹也顛著了。
青年先是抱歉的衝徐月傻笑一下,緊接著狐疑的掃了徐二娘一眼,“你最近脾氣真暴躁,你不能好好說話嗎?幼娘就沒生氣。”
徐二娘一怔,“你說什麼啊?我很暴躁?是你沒好好趕車在先好不好?”
徐大郎嘁了一聲,懶得搭理。
徐二娘睨了他一眼,有些心虛的打開皮水囊喝了兩口水,竟沒有繼續跟徐大郎爭個輸贏。
徐月忙探出頭對徐大郎說:“哥哥你慢些。”
徐大郎頷首,“知道了。”
馬車內的王萍萍和徐大看看徐大郎,又看看坐在角落喝水的徐二娘,夫婦二人對視一眼,敏銳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但沒來得及細想,馬車又猛的停下了。
車內四人沒有注意,齊齊踉蹌了一下,撞成一團。
“徐末你故意的是不是......”徐二娘的怒喝喊出一半,就卡住了。
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夥麵黃肌瘦的難民,圍在了馬車前麵。
十二三人跪在了馬車麵前,伸出雙手乞討,眼睛亮得嚇人。
“大老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四五天沒進食了,您給口吃的吧,沒吃的,給口水也行,小的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有人看著膘肥體壯的馬,舔著乾裂的唇,狠狠咽了咽乾澀的嗓子。
徐大郎眸色一冷,那人這才驚慌的低下頭去,沒再盯著馬。
徐大郎敢保證,要不是這些人看見了他腰間的刀,恐怕此刻早已經一擁而上,把他們一家劫得乾乾淨淨。
早已經被淡忘的逃難記憶再次湧入腦海,徐大郎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難民,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徐大和王萍萍示意兩個女兒待在馬車上,夫婦倆從車上跳了下來。
兩人一個佩劍一個背著弓,都是帶了武器的,這些難民見了,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明顯的慌亂起來。
可是饑餓的滋味實在是太磨人,就算知道自己等人手無寸鐵,有可能會死,還是忍不住小聲祈求食物和水。
先前徐月等人已經知道漁陽郡以外的地方旱情嚴重。但沒想到,才剛離開漁陽郡地界,就遇到了逃難的人。
王萍萍抬眼看了看道路兩旁的情況,四周隻有這夥不知道藏匿在這裡已經多久的難民。
剛剛入秋,草木就枯黃得厲害,周圍乾裂的田地都荒著根本無人耕種,河裡也乾得隻剩下一層淺淺泥灘。
這附近的本地農人要麼已經逃走,要麼就是已經死了。
這燥熱寂靜的景象,和漁陽郡內百姓們正在慶祝豐收的歡樂景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場旱情,雖然沒有兗州當年那場大旱來得凶猛,但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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