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朕死,就給朕一個痛快吧”他淒然哀求。
徐乃總算放下心來,神經一鬆,就注意到趙恒穿著褲子泡在浴桶裡,腰帶還打了個死結。
雖然他無法看見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想也想得出這個大慶最後的皇帝剛剛與自己的衣服經曆了怎樣的拉扯。
“我無權處置你,趙恒,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徐乃冷淡道。
趙恒反抓住徐乃的手臂追問:“那和誰說有用?徐家軍的首領徐月嗎?”
徐乃頷首,鬆開了他,並拔出匕首,在趙恒驚慌的表情下,一刀劃開他糾纏成死結的褲腰帶,把那條不成樣子的寢褲抽出來,丟在了地上。
“你快洗,洗乾淨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過兩天等首領來了,你有什麼話再親自跟首領說吧。”
徐乃一邊說一邊走到案幾前,他現在已經對這個皇帝的自理能力不抱希望了,拿起毛巾丟進浴桶,“擦擦!這你總會吧!”
趙恒木木點點頭,拿起這條柔軟得不像樣的毛巾,擦拭身體和臉。
“頭發也洗洗,看你那頭上全是泥巴點子,發絲都一綹一綹的了。”
徐乃拿起木桶邊緣那半塊豆角皂,放到趙恒掌心裡,“搓搓,往頭上抹。”
趙恒連連點頭,他早被人伺候慣了,跟前站著徐乃這個大活人也沒什麼不自在,一邊嘗試自己洗澡洗頭,一邊忍不住問:
“他們那個水囊是什麼法器嗎?”
徐乃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見趙恒指著身前的熱水,哦了一聲說:
“那是神女大人給的法器,專門用來裝水的,小小一個,能裝大半桶水。”
說著,又忍不住吹牛,“記得涼州的匈奴吧?當初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狼狽,而能把匈奴人乾得這麼狼狽的神器,就是這個小小的皮水囊!”
趙恒當然知道匈奴被徐家軍打得滿地找頭的事,但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小水囊在戰場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作用。
不過想想漠北那連片的沙漠和荒山,如果不是本地人,知曉水源地,外人貿然踏入,隻有被餓死渴死的下場。
“昨夜叫朕的人,是你吧?徐壯士。”趙恒試探問。
他從剛剛醒來就覺得徐乃的聲音很熟悉,現在聽他說了這麼多句,心裡已經很肯定了。
翻動炭盆的徐乃笑了下,“你耳朵還挺靈敏,昨夜我就說了兩句話,這你都能記住。”
趙恒完全不敢說徐乃在天子麵前你啊我的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勉強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說他從小耳力就比常人靈敏,所以一聽就聽出來了。
“昨夜那件發光的東西,是什麼啊?”趙恒忍不住好奇。
徐乃本想直接告訴他答案,忽然瞥見趙恒那副很好騙的表情,故弄玄虛的搖了搖手指頭,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趙恒遺憾的輕歎了一口氣,表示理解,也沒有再問下去。
徐乃蹲在炭盆旁,把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實在是看不出來麵前這個大慶皇帝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彆。
不由得在心間自嘲一笑,得虧自己兒時還以為天子就是上天安排的真龍轉世,專門下凡普度眾生來的。
如今想起來,再看看麵前這個連脫衣服都不會的青年男子,隻覺得當初的自己會有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