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蝴蝶忍速度極快,衝到搖搖欲墜的蝴蝶香奈惠麵前伸手扶住免得她栽倒在地。她身後也跟著一隻烏鴉, 加上屬於蝴蝶香奈惠的那隻, 兩個黑點急速衝向遠方——大概是去找其他救兵。
香奈惠此刻神智尚且清醒, 忍痛簡單介紹了一遍身邊母子的來曆避免誤會。蘭波也不多說, 隻道帶著孩子迷了路,縱使她表現得一點也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眼下情況緊急蝴蝶忍也沒有心思仔細分辨。
隻要能判斷出不是鬼就夠了,至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這種事一點也不重要,至少此刻比起蝴蝶香奈惠的性命來說,完全不重要。
很快, 一群黑衣黑褲遮著臉的人潮水般從各個方向趕來。蝴蝶忍先把姐姐香奈惠交代給兩個人抬著,然後將視線轉向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請隨我們來,有什麼疑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解釋, 您的孩子需要治療。”
蘭波抿嘴抱起中也跟上他們。這小子睡著了不再主動控製體重,沉甸甸的還挺墜手?!
黑衣人把蝴蝶香奈惠、蝴蝶忍還有蘭波、中也圍在中間簇擁著前進,中途時不時有人上前表示可以替她背著孩子趕路。就算平日再喜偷懶, 事關中也蘭波還是不放心交給陌生人。
她把兒子往上推了推,淡然拒絕, 又跟著跑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一片被紫藤花重重包圍的庭院。
很快就有人接了途中陷入昏迷的蝴蝶香奈惠去急救, 醫生大概檢查一下中也,沒發現什麼明顯外傷就退了出去。馬上又有個紮小辮的女孩端著溫水進來:“聽說他身上沾了很多血,溫水在這裡,乾淨的衣服馬上就送來。請把換下來的衣服直接丟在盆子裡交給我們, 洗曬好後會交還給您。”
她們退出去沒過幾分鐘又有位老婆婆送了食物,順手把女孩說過的衣服放在床頭。
“我先退下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請搖牆壁上那個鈴鐺。”老婆婆放下東西鞠了一躬退步離開,一舉一動很是守禮。
蘭波環顧四周,給兒子擦乾淨血汙換上清潔乾燥的衣服,這才胡亂吃了幾口東西倒頭就睡——這一晚上鬨得,實在是累的遭不住。
四個小時後,她被蝴蝶忍喊醒。午飯時間即將到來,胃裡咕嚕了幾聲,少女捂嘴笑眯眼睛:“我幫您把食物帶過來了。”
“你姐姐怎麼樣了?”她抱著被子坐起來,蝴蝶忍把午餐放在矮桌上端正跪坐,先是額頭點地行過大禮,然後才挺直脊背張嘴說話:“已經脫離危險,沒什麼事了。剩下無非靜養,隻不過她現在還不能說話……烏鴉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麼,總之,萬分感謝您出手相救。”
“哦。”
蘭波呆呆的應了一聲:“命還在就好,隻要人活著,場子遲早能找回來。。”
這話說的,蝴蝶忍“噗”的笑出來:“這裡是藤之家,我們暫且在此休整,明天一早出發前往鬼殺隊總部。”
“對了,您知道鬼殺隊嗎?或者說,您知道什麼是鬼嗎?”
鬼是什麼,上次誤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告知蘭波。至於鬼殺隊,聽名字就能聯想出是滅殺鬼的組織。
她用眼神表示知道一點,蝴蝶忍看懂了,繼續向下講:“藤之家的人祖上得到過鬼殺隊救助,因此一直在為鬼殺隊提供免費服務,又被紫藤花環繞,沒有鬼會闖進來。”
“這次您和姐姐遭遇的鬼非常強大,鬼殺隊當主想當麵向您表示感謝。另外,大家都很好奇你們究竟是怎樣驅逐了那隻鬼的,勞您說明一下情況。姐姐肺部受損嚴重,眼下這段時間無法說話,隻能麻煩您了。”
蘭波嗯嗯嗯的點頭,其實心裡正在犯愁。上次在這裡觸發的錨點是串普普通通的紫藤花,萬一錨點的種類是固定的……她得翻多少棵樹?
用過午餐,看看中也睡得直打小呼嚕,她無奈的搖搖頭。異能爆發的副作用太大,他隻能依靠睡眠進行自我修複。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萬一她不在呢,萬一敵人強大的超乎想象呢。如果可以,做母親的都恨不得能守著孩子一輩子為他們遮風擋雨,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再強悍的人也有被時光帶走的那天,到時候中也怎麼辦!
直到第二天早上再次轉移中也還在睡,這回就有腦子比較靈活的隱多備了個擔架一個抬著花柱蝴蝶香奈惠一個抬著陌生的橘發少年。蝴蝶忍走在前麵,蘭波守在後麵,外麵圍了一圈人保護。眾人輕裝前行中途又轉乘馱畜拉的車,隔天中午才輾轉到達鬼殺隊的本部。
這裡的紫藤花比此前那個庭院更多,下垂的紫色花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空氣中滿是花香。
“先把孩子放在蝶屋,有人會好好照顧他,請您隨我去見當主。”
一群穿著白色乾淨圍裙的女孩子圍上來,有端溫水的有拿著毛巾的有遞梳子的有送衣刷的。蘭波盯著隱把中也抬到軟綿綿的床鋪上,這才取過東西簡單清潔整理一番,跟著蝴蝶忍去見鬼殺隊的當主。
走出蝶屋,延廊連通的步道直達一處庭院,典型的和式傳統構圖,水池白石櫻樹一概不缺,小小的睡蓮葉子下藏了幾條紅尾巴金魚,悠悠然劃出圓潤的弧線。
庭院中間佇立著傳統和式房屋,有些深的延廊遮住了陽光,半明半暗間坐著個溫雅青年。
“您好,我是產屋敷耀哉,鬼殺隊第97代當主。”
他大概應該是個英俊的人,但額頭上大片仿佛中毒般的紫色質變看上去相當駭人,想來產屋敷耀哉選擇坐在陰影下也是怕嚇到第一次見麵的客人。兩個身穿和服的女孩服侍左右,白發溫柔的夫人跪坐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和蘭波平日用來偽裝自己的故作溫柔不同,她是真正的、由內及外發自靈魂深處的溫柔。
這樣的夫妻,就算眼神也好肢體也好沒有任何接觸,環繞在周圍的空氣也會告訴所有人他們是一對深情伉儷。
蘭波早就過了看人隻看臉的年齡,好像就沒看見產屋敷耀哉腦門上的傷痕似的,頗為矜持的微頷:“讓娜·阿蒂拉·蘭波,法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