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低頭瞄了一眼腕表,距離約定好的兩個小時還有五分鐘。她鬆開軍刺舉起雙手, 翻了個白眼就開始和一看就不怎麼靠譜的老板討價還價。
嘛……不先談好條件怎麼簽合同, 對吧?
“聽你派遣, 有工資嗎?有福利嗎?有假期嗎?安排住房嗎?支持深造嗎?有養老嗎?出差給報銷嗎?受傷有醫療嗎?有交通補貼餐費補貼以及置裝補貼嗎?”
一連串問號問得鬼舞辻無慘暴躁,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保下鳴女,現在也不必麵對沒有選擇的選擇。已經有一個話癆的童磨,他完全不想再養個同樣話多的員工。
蘭波數著時間繞圈和無慘胡扯,眼看對方忍無可忍就要暴起, 她又閃了個位置躲開不知從何處揮來的虯結鬼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蘭波在小小的空間中反複跳躍躲閃,利用亞空間瞬移的水平隨著體術上限增強而被點滿, 在無慘眼裡她就像隻想要拍死卻又抓不到的蚱蜢。
直到堅持滿約定的時間,淡金色亞空間拔地而起,幾乎無傷的十個柱和正皺著眉頭擦手的中也出現在鬼王麵前——當然無傷, 音柱宇髓天元帶著提前集結的隱在那塊地下麵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的炸藥和紫藤花汁液,又有戀柱見縫插針扔出來的“人造太陽”,史上最強柱集團拿下上壹上三並不是空談。
隻要身處【彩畫集】覆蓋空間, 就在她的傳送範圍,所以蘭波首選乾掉同樣能進行空間傳送的鳴女, 先行斷掉鬼王逃跑後路。
早就對這家夥的慫有深切直觀的了解, 怎麼可能不注意這些。萬一叫他跑了後患無窮,蘭波教授手底下可從來不留能活過一周的人頭。
鬼舞辻無慘這回真的怒極反笑,鬼手幾乎快得超出人類動態視覺直衝蘭波而去。
這個女人,必須付出代價!
電光火石間一個穿著深藍色布衣, 紮著長馬尾的身影出現在鬼手之下,隻一刀,腥氣濃重的醜陋肢體就變成肉屑撒得滿地都是。
“!”
“繼國緣一?!不可能!他早就死了!不可能的!黑死牟!黑死牟?!”
黑死牟已經被後人親自送下黃泉,當然不可能回應他。
鬼殺隊的柱們主動後撤,低頭向被驚擾了屍骸和亡魂的前輩致歉,就連蘭波也低下頭單手撫胸行禮:“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無妨,當初放走鬼舞辻無慘本就是我心底一大憾事。如今能以此種姿態重獲機會,還要感謝您的成全。”
布衣劍士推開刀鐔,他比閃電更快。
“日之呼吸……”
“炎之呼吸……”
“水之呼吸……”
“蟲之呼吸……”
“花之呼吸……”
“岩之呼吸……”
“風之呼吸……”
“蛇之呼吸……”
“戀之呼吸……”
“音之呼吸……”
中原中也:“你們等等我啊!就讓我錘一拳,就一拳!”
蘭波教授:“再砍地麵就臟的不能站人了,哎哎!把腦袋留給我祭刀……”
鬼舞辻無慘先生今天真的很慘,不過他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總算被治愈了,再也不必膽戰心驚的躲過一年又一年,更不必繼續白日卑賤,夜晚張狂的生活。
繼國緣一砍下最後一刀,為了確認鬼王是否真正死亡,所有人站在蘭波的亞空間內沉默等待太陽升起。
無論黑夜多麼漫長,每天的日出都會如約而至。
當東方第一縷金色陽光透入亞空間,角落裡傳來一聲慘叫。蝴蝶忍一激靈甩刀就是特製超濃紫藤花毒藥照臉甩過去,小到幾乎看不見的肉塊被潑了個正著,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瞬間化作塵埃。
蘭波揮手撤掉亞空間,讓太陽曬在每個人身上。
鬼舞辻無慘的骨灰微微鼓動,眾人還來不及做完警戒的動作,一根極細的枝條從土壤裡冒出頭。枝條見風就長,枝頭孕育著的花苞由小到大,最終緩緩裂開,綻放出一朵青色的花。
“這是!”
“青色彼岸花?”
中也好奇的走上前一腳踢散了鬼舞辻無慘留下的灰燼,直接連著花朵根係緊抓的泥土一塊鏟起來捧給蘭波看。
“很特彆的顏色啊,竟然還真有藍綠色的花,挺稀罕的。喜歡嗎?喜歡就給你養著玩。”
蘭波教授伸手輕輕碰了下綢帶般綻開的花瓣,接觸到錨點的【彩畫集】瞬間觸發傳送。好在她還來得及把兒子拉到身邊,母子兩個的身影就像海上浮沫一樣消失在眾人麵前。
“……不見了?”
被扔在橫濱的柱們麵麵相覷,岩柱悲鳴嶼行冥繼而雙手合什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