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惠比壽很想解釋一下自己四肢不協調這種事確實是天生的,並不是為了博取他人注意才會如此,但轉念一想又怕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沮喪的低下頭和自己賭氣。
竟然很有幾分委屈的意思。
蘭波教授假裝自己沒看見那麼嚴肅一個人蠢萌的樣子,挪開視線咳了一聲主動說起今天的重要話題:“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你,嗯……關於中也。”她放下手裡的杯子若有所思:“中原中也是個人類毋庸置疑,但是自從數年前的那件事之後……”
她詳細描述了一番那個地下軍事基地曾經發生的事,最終歎了口氣:“如今爭論誰對誰錯一點意義也沒有。所有參與人體試驗的研究員無一例外都死在了那場爆炸當中,如果世間真有地獄,自然是由神佛另行懲處,和還活著的人關係不大。眼下唯一需要解決的是該怎樣讓中也控製爆發的荒神。”
“或者說,讓荒神學會控製暴怒的自己。”
插在杯子裡的吸管被她咬得左右亂晃,惠比壽認真聽完給出了他的建議:“古神是不可能受控製的,就像自然災害一樣,如果真的能夠控製就不會被視做災禍。如果一定要求個辦法,你可以去問問菅原道真,或者……”
他的表情非常認真,絲毫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話有多殘忍:“或者你能夠成為荒神的神器,以道標的身份控製他的言行。”
“神不會錯。所謂正確與否,都是人類的價值觀點。”
神器都是並不想死卻淒慘枉死的人類,形成條件非常嚴苛,古代時期大多采取獻祭的形式。現代社會不能再這麼做了,所以神器也越來越少,能夠成為道標的更少。這也是為什麼他想從夜鬥神手上買下他的祝器雪音的原因。
祝是忠誠與能力的集合,堪稱萬中無一的萬中無一,當然會被神明們另眼相待。
“這樣子的話……”蘭波想想,覺得不太行。
先不提那個玄之又玄的成功概率,單隻“如何在自己不想死的主觀前提下利用客觀環境弄死自己”這個命題本身就是個無法完成的悖論。
不過這也不失為最後的手段。
蘭波回憶了一下某些工作的危險性,換個人還真不知道得死多少次,頓時覺得這個辦法並不是做不到。誰知道哪天哪次任務就翻了船,除了能給兒子留下一大筆遺產外還有如此好處……想想還真不虧。
“我明白了。”她很滿意的點點頭,“那就拜托你了,如果哪天我發生意外就這麼做。”
無語的換成了惠比壽:“……”
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了???
蘭波教授很是豪邁的笑了起來:“我的工作很危險,就算儘量避免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誰也不知道終點將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能有值得信賴的人托付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窗外漫天飛舞的紅葉成為她的背景,惠比壽看到她頭發上躍動的金色斑點,收回其他話語點了下頭:“知道了,交給我。”
如果到時候還沒有換代的話。
這個話題一結束,接下來又是一片安靜,不想錯過難得機會的神明先生絞儘腦汁努力想出一個話題:“我的神社都在海邊,如果能偶爾在神社裡遇見你,我想我會很高興。你想要什麼呢?作為商業之神和財富之神,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願意偶爾來神社和我聊天嗎?”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甚至頗有幾分不大體麵的言外之意。不過蘭波能聽出來他其實是沒什麼言外之意的,心裡想了什麼,嘴上就說了什麼,意外的和織田作之助有幾分相似。
她笑著理了下頭發低頭用吸管去搗弄躺在杯子底下的檸檬片,左手無名指上的樸素婚戒映著午後日光異常耀眼:“隻是偶爾探望朋友吐槽聊天的話,我當然沒問題。但是,你真的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了嗎?”
冬天的風吹起落葉亂舞,她亮棕色的眸子裡一片了然的暖意。惠比壽覺得頭有點暈,完全不知道想說些什麼,更不想放她離去。
在日本有一種怪談——當神明特彆喜歡某一個人類時就會把他帶走藏起來不叫彆人找到,這種莫名的失蹤事件通常被稱作“神隱”。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沒遇到過這樣的心情。”他為難的皺起眉頭:“神隱其他神明的眷屬是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我想我該回去問問岩彌,這種因為見不到你而難過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請便。”她笑著攤開掌心在他麵前擺了擺,起身前往吧台結賬。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森先生
頭頂危險
蘭波教授
把帽子
推了出去
對不起更晚了,我這幾天幫親戚家做新年音樂會的PPT和視頻,還得幫著彩排,實在是忙不過來啦!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