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2)

國立橫濱大學附屬中學的老師們對於一年A班學生中原中也就沒有不稱讚的。

雖說有點小小的孤傲,中二期的男孩子難道不都是這樣嗎?中原君隻不過不太愛和人說那麼多話,但每次發聲必然言之有物,除此以外他的學習、運動與社交都沒有任何問題。他就和所有學生一樣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好吧,長得特彆好看不算。

這個學生自從進入學校就讀國中一年級以來,除了電話聯絡老師就沒見過他的監護人,電話也全由中原君的母親打來。內容基本上都是詢問孩子的學習情況以及心理狀態——是位認真負責的母親。

聽說中原君的母親正是從東京大學外語學院借調過來的青年教授蘭波女士,不過眼下她似乎因為身體出了點小小的問題在家修養,等恢複健康便可擇日返校。

老師們唏噓不已的同時難免對中原君的父親念叨個不停。

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妻兒從東京搬來橫濱,入學也有一段時間,竟然不聞不問至今,真不是個負責任的人。

但是,在這曆史般值得記憶的一天,中原中也的“父親”,竟然主動走進學校來了解兒子的學業狀態了?!

蘭波女士,很有手段嘛……

兒子生得這麼好,母親也不會難看到哪裡去。這位穿著黑大衣的先生想必身陷溫柔之鄉無法自拔,不然也不會對再婚得來的連便宜兒子也那麼上心。

一時間人人腦海裡都腦補出了一個同樣橘發藍眼熱情浪漫的異國美人兒。

這位自稱是中原君繼父的森先生,是個非常斯文俊俏的男人。穿著黑色馬球大衣,掛著正紅色圍巾,西裝和襯衫嚴謹整齊,柔軟的黑發略有些長,看上去不太像是很有棱角的人。

——談吐舉止儒雅謙遜,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周身圍繞著濃濃的違和感。或者說,他隻是礙於教養表現得尊重,實際上心裡未必將麵前這些人看得有多尊敬。

森先生衝一眾教師頷首致意,坐在談話的位置上非常放鬆:“貴安,今天來麻煩諸位,主要是為了討論關於中也君的學業問題。”

措辭相當客氣,越客氣越代表彼此之間距離較遠。

老師們後背一涼——總覺得一旦說錯話就會被這個人笑著乾掉……有點可怕。

“那個……中原君……是非常優秀且出色的學生……您這是?”

擔任班級主管的老師有點肝顫,戰戰兢兢提交“報告”。

森鷗外雙手撐在下頜,微微側頭:“我明白您想表達的意思,但是,能否舉出具體事例呢。”

這簡直比教育省下來視察的長官還可怕。

老師抬手有些拘謹的擦擦並不存在的冷汗:“就……文科非常優秀,寫作和表達什麼的,很有天賦。理科也達到了差分值中良好的程度……運動方麵同樣出色。”

他就跟麵對教司質詢般小心翼翼的措辭,絞儘腦汁務必使回答聽上去既真實又順耳,就算吹了幾個彩虹屁也一定要達到無痕效果。

談話前後消耗了一個小時。森鷗外向每一個能見到的任課老師提出問題,最後他帶著中也被老師們恭恭敬敬送出學校大門。

“看明白了嗎,中也君。權力改變人的氣質,也會使曾經的權威彎下脊柱。我不能說權力的滋味有多美妙,但確實能解決你目前麵對的諸多困難。”

走出校園,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橘發少年。

最初對夫人不甚了解時還曾擔心她權力欲過盛,這麼多年過去……他現在隻擔心夫人太過淡泊。也不知道該說她是大智若愚呢,還是該說她太會偷懶,反正能休息就絕對不會給自己找事,寧可玩得累,絕對不勤奮,就……真的很對得起她的國籍。

但願中也君這一點可千萬彆像夫人!

“這樣……我明白了。我該怎麼做?”

做什麼都很認真的少年得到長者讚許的一眼:“你現在還什麼也做不了。所謂責任,在重量加諸肩頭之前誰也無法理解。”

“也許,你願意抽時間看看世界的另一麵?”

看一看夫人憑借一己之力替你擋住了的、來自他人世界的惡意。

……

一大早森先生趁蘭波教授開機重啟尚未完成拐了中原中也出門,把太宰治留下來做抵押。等教授小姐徹底清醒過來,黑發少年坐在沙發上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你好像和中也同年?要小一點?想要轉學嗎?”

蘭波記得自己沒在地圖上見到什麼距離PortMafia大樓很近的中學,唯一一所還是個風評不佳的“大型托兒所”。

既然這孩子被森鷗外收養,法律上來講就算是家裡的崽子,不好太過厚此薄彼。平時總也不見他人影,難得他今天坐在這裡沒有躲進臥室回避她的視線,蘭波教授抱起湊到腳邊的阿德裡安認真觀察了他一番。

目光遊移,心不在焉,卻總會在她注意力轉開時看過來。

太宰治很瘦,也許是個子突然躥高,也許是被身上那件黑色外套襯的,總之看上去輕飄飄好像會被海風吹走。襯衫下是層層疊疊一圈圈纏在身上的繃帶,連脖子上也纏得結結實實,少年一隻眼睛包在繃帶裡,不知道情況如何。

“你……在學校裡被欺負了?”不然為什麼身上的傷總也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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