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蘭波最喜歡的季節,沒有之一。彆人或許要抱怨兩句太熱,對她來說剛剛好,暖暖的很是舒服。本學期最後一天,布置完暑假作業她就接到來自林僑梅的電話。小姑娘高興地在電話裡告訴她,她成功通過答辯拿到了碩士學位,下一步打算先回博多,等過完夏天後再和哥哥決定到底要不要留在日本生活。當然,打電話的另一個主要目的是為了要強教授趁著暑假去博多做客。
上次畢竟是特殊情況嘛,這次一定要儘到地主之誼好好招待。
蘭波恭喜她順利畢業,又對她選擇和哥哥一起生活的計劃表示支持,至於去博多旅行就隻能等過一段再安排,她的行程表上目前還空不出時間。
林僑梅隻說教授什麼時候有空都可以,反正一定要去。
心情好,天氣也很好,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事情,她就想出門溜達溜達順便吃點東西。紅磚倉庫前的廣場上有家可麗餅店,她曾經光顧過,味道很好。奶油和水果都很新鮮,給的餡料分量十足,老板的態度也讓人心裡很舒服。
遠遠的可麗餅店老板就看到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出現在視野中,計算好時間手下不停地忙活,待蘭波教授站在小窗外不等她說話一支製作完成的可麗餅裹在彩色包裝紙裡被恭恭敬敬遞出來:“請!”
“哦,謝了。”
她按照價格單付了最貴的價格,拿著可麗餅找了處可以曬到太陽的長椅坐下。
幾個小孩子扯著玩具車邊跑邊鬨,路過的成年人無不露出寬容的微笑。這麼悠閒平靜的日子,在很久以前那是連想都不敢想。
一口一口吃掉手裡拿著的甜食,蘭波隨意伸了個懶腰,在陽光下舒舒服服伸展身體,然後站起來沿著路邊慢慢逛——就還想吃點東西,但又想不出來吃什麼。
走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打包了一份章魚燒,她決定結束今天的戶外活動回家擼貓。
帶著身後一串尾巴,回到家的蘭波小姐從壁爐裡掏出躲在裡麵呼呼大睡的阿德裡安,一下一下摸了會兒它光滑的皮毛,等各方視線齊齊退去才挑了下眉——這又是鬨哪出?
又過了一周,監控的人再次消失,蘭波送了中也出去參加為期半個月的修學旅行,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離開養母獨自旅行。雖說有領隊老師全程陪同,一個班那麼多人老師也忙不過來,最後還得靠自己。
彆人家的媽媽給孩子帶的都是便當啊,零食啊,水壺啊,小藥片啊……蘭波直接把配槍和軍刺塞給中原中也讓他帶著防身,其他都無所謂——出發的時候去便利店刷卡買好飯團、水和水果就行了,國中生的修學旅行能跑多遠?到了地方又有食宿供應,帶那麼零食不是給自己增加負重嗎!
由於是孩子們頭一次脫離父母監控去到稍微遙遠的地方,學校要求家長把人送到集合地點,再統一從集合地點接走。蘭波就開了家裡的普通家用車送中也去了附屬中學停車坪,大巴果然等在這裡,她在一片背景板般的家長中走出了走紅毯的感覺。
“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打電話。”
她揉揉兒子的頭發,目送他斜背了個背包揮揮手兩步躥上巴士。
中也對於這次新奇的旅行即有期待也有擔憂,期待當然是想要出去玩兒嘛,擔憂就——親媽應該不至於兩個星期就搞出什麼大事……大概?
目送學校大巴緩緩駛出停車場,空巢老母親把車開回家整個人無所事事不知所措。
暑假——不用上課不用準備教案準備課堂內容;中也不在家——不用接送不用考慮三餐。
突然多出來太多閒散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打發。就在蘭波考慮是不是該定張票去博多時電話響了,來電號碼是太宰的號碼沒錯,接通後的聲音卻是另外一個人:“夫人!太宰先生跳進鶴見川不肯出來……”
“不肯出來就讓他在裡麵泡著,什麼時候覺得可以了他自己出來。”
她連表情都沒變,翻了個身隻想歎氣。對麵遊擊隊成員差點沒哭出來:“可是太宰先生之前還喝了半瓶威士忌下去!”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舊時光文學”
她走去廚房抬手往阿德裡安的儲存櫃裡掏了罐正常人吃的蟹肉罐頭裝在兜裡,看看手機定位直接穿過亞空間出現在一群焦頭爛額猶如熱鍋螞蟻的黑西裝身後。
“人呢?”
稍顯冷淡的女聲從背後傳來,遊擊隊成員後退半步分列兩排“啪”的鞠了一個躬:“夫人!”
“太宰先生就在下麵!”
蘭波走到河邊欠身看了看,一塊黑漆漆的陰影泡在水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團濕透了的黑布。她左右看了看,立刻有人上前詢問有何需要,教授小姐毫不客氣:“去給我撿根長點的樹枝。”
這件事好辦,很快樹枝就位。她把蟹肉罐頭的拉環拉開一條縫,樹枝一端卡在罐頭裡,握著另一端把罐頭伸到河麵上方。鶴見川中間一動不動泡著的黑影立刻破水而出。蘭波速度極快抽回樹枝和罐頭,水性很好的黑發少年沉著一張臉晃晃悠悠從河裡爬上岸。
不等他伸手去拿罐頭,她一腳上去把這小子絆了個狗吃屎。向後擺了下頭,十幾個黑衣大漢蜂擁而上,將濕漉漉還能擰出水的太宰治捆了個結實往待命許久的轎車裡一塞,連同首領夫人一起請進了本部大樓。
“你們又辦蠢事了,還是森先生又讓太宰做事了?”
就算太宰治自殺成癮,他每次采取行動也不是無緣無故,隻不過誘發自殺行為的原因比其他人多了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