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被夫人乾脆利落給渣了,森先生孤零零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愣了半晌,突然忍不住笑出聲。
她還真是隨性,天生如此,無可奈何。
也不知道沾染到的口紅擦沒擦乾淨,如果沒擦乾淨明天被腦子裡有泡的部下們看到了又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彆以為他不知道那些偷偷摸摸開設的小論壇裡都有些什麼熱議話題!
抽張紙巾擦擦放到眼前一看,嗯,果然根本就沒擦掉。至於離開前擦拭的動作,大概隻是為了捉弄他而已。
坐回辦公桌後翻開沒看完的報告繼續瀏覽,森先生決定明早再下班回家,然後……然後就翹班吧,規定了工作時間的意義難道不就是讓人們去打破嗎?
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十足理由,他這才集中注意力在一通冗文中尋找真正有用的內容。排除掉一堆可以不用看的廢話,最後一段寥寥數字提到PortMafia控製下的一家醫院裡出了件怪事——本來這些就是他臨時找出來的瑣碎小事好借口加班,平時直接就扔給底下人看著辦了。
這件怪事發生在該醫院的兒童病房中,總有幾個孩子莫名其妙受傷,找不到原因也無法治療。這幾個孩子總也沒辦法出院,占用了病床資源雲雲……提交這份報告的人原意是希望有人能出手將這幾個小崽子想辦法趕出去,森醫生卻覺得這件很有趣。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創傷都會在傷害停止後隨著時間逐漸複原。人這種生物的韌性是非常可怕的,如果不抱著殺死靈魂摧毀□□的覺悟去施與暴行的話,無論何種傷害都會在源頭消失後隨之一並消失。
簡單點說,這些孩子受到傷害意味著施與傷害的源頭一直存在。
首領先生可不像首領夫人那樣多愁善感,對那些陌生小崽子也懷抱過多善意。他隻對那能夠騙過醫務人員眼睛造成傷害的源頭非常感興趣,也許會是個能撿起來的小垃圾。
不過跑一趟而已,有收獲最好,沒有收獲也沒關係,就當視察產業了。
他這邊同知部下備車出行,另一頭蘭波已經來到一家地下酒吧門口,掛著一個叼著煙鬥的人像做招牌,底端用圓體字寫著“LUPIN”
。
她推開門沿著木質狹窄樓梯一步一步走下去,憂鬱舒緩的懷舊音樂隨著唱片緩緩旋轉在空中浮動,不知名的女歌手低低吟唱,中間夾雜些許玻璃杯碰撞的聲音。
織田作之助坐在吧台旁的四角凳上,沙色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手邊,左右兩側一邊趴著一個醉鬼。他左邊趴著的人是剛進了PortMafia度過“試用期”
的今井正男,右邊趴著伸指頭戳冰球眼神都散了的太宰治。
“小姐,您的手有些涼,我願意替您暖熱它們……”
“如果你把這位‘小姐’的玉手暖熱你同時就會失去它們……”
蘭波上前照著後腦勺就給了他一掌,“啪”
的一聲相當暴力,太宰當場歇菜,“作之助把今井送走,我帶這小子回家。結賬了嗎?嗯?沒結賬?”
她往盤子裡甩了張卡,姿勢瀟灑:“老板結賬,給你百分之十小費,下次這小子再來麻煩把他的酒裡多兌些糖水!<ahref=://>舊時光文學</a>_”
織田作之助套上外套起身背起今井正男就向外走,蘭波接過老板抵還回來的卡也把小兒子背好,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向上走。
嘖,這是沒吃飯還是怎麼回事?份量怎麼又輕了?
因為太宰治的反異能力,【彩畫集】無法順利發動,她隻能背著他一步一步走回家——這麼晚了,外麵連出租車都沒有。
走了半個小時他總往下掉,蘭波教授沒好氣的換了個姿勢將黑發少年直接抗到肩上。沒有皮膚接觸異能力勉強能用,淡金色閃了閃,她發現自己扛著醉過去的小兒子串台串到了一節老式地鐵車廂裡。
車廂裡人少得古怪,牆麵掛著女孩和貓的招貼畫,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宣傳中的電影亦或是電視劇。
蘭波扶著太宰讓他靠在座椅上,掏出口袋裡的濕巾幫他擦臉擦頭發。不管出現在哪裡,首先不能慌張。
車廂中一共坐著六位乘客,司機沒有待在相連的駕駛室控製車輛,反而坐在外麵雙手捂臉沉默不語。原本應該連通後麵車廂的拉門洞開,黑洞洞的看不見其他乘客,隻有不斷後退的幽深軌道。兩位女士倒在地上,看著落在地麵的一副眼鏡突然爆發出令人不得不懷疑其肺活量的尖叫聲。
太宰被吵醒,眨眨眼看著頭頂的拉環突然像是嗅到貓罐頭的貓咪般精神起來:“驚喜!”
蘭波換了張濕巾懟在他臉上蹭了一把:“長本事了?敢出去買醉了?你是叫人甩了啊,還是叫人白白給睡了?”
黑發少年立刻掙紮著從她手裡搶過濕巾疊疊塞進口袋:“要是真叫人白睡了呢?”蘭波上下打量他一番:“那就算了,大概你也沒吃虧。”
“……”他氣鼓鼓的閉上嘴,心裡想要是她親兒子這麼說保準她得抄著刀飛出去把人給抓回來給蛞蝓當牛做馬一百年贖罪,到自己這裡就“算了”?什麼叫算了啊?怎麼算啊?
這邊母子兩個絮絮叨叨自成小世界,和另外六位一驚一乍的乘客形成鮮明對比。如果不是其中一人有幾分眼熟,蘭波可能自始至終連個眼神都不會往那幾個身上放。
“森先生?”她側頭盯住那個戴了頂可笑棕色帽子的高顴骨男人,太宰背對著那幾個人沒意識到她喊的是其他人:“欸?森先生?”
有森先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