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樣徹底撒了個彌天大謊出去?”
夏目漱石坐在小弟子對麵拿著手杖用力杵杵地麵。這件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當初相親時他也確實存了私心想把徒弟趕緊出清掉,所以關於這家夥某些擦邊不良習慣也就忍住了沒揭他老底。沒想到這個徒弟他有毒,劇毒,都這麼多年了還不忘翻過來坑老師一把!
老先生滿頭官司:“你叫我怎麼說你合適?嘴裡就沒半句真話,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帶著諭吉去麻煩老夥計們給他相親呢,至少後麵再沒我什麼麻煩事!”
他恨得舉起手杖就往弟子肩膀上敲了幾下:“要麼就彆撒謊,要麼有本事彆露餡。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去,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彆什麼鍋都甩給老師!”
“彆啊夏目老師!波德萊爾先生前來拜訪肯定會去見您的!這事兒您跑不了。”
完全不要臉了的森先生戰鬥力飆升,氣得夏目漱石指著他罵:“老子當初就不該腿賤,在中津收了弟子就趕緊的回東京,不往島根去也不至於惹上你這麼個禍害!”
“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以後絕對,再也,一定不會對阿蒂拉說半句假話。求您了!”
抱著老師大腿苦苦哀求,森先生再次甩出王炸:“我把PortMafia記在了阿蒂拉名下!”
夏目漱石:“……”
老子他媽就該把你當成小魚乾嚼嚼咽了!
現在後悔流下的眼淚,都是當初給你相親時腦子裡進的水……
“行吧,你都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我這個當老師的還能說什麼。這是最後一次,往後再也彆來打擾我。”
他勉強心平氣和試圖讓自己麵對現實,想想果然還是無法接受跳起來用手杖又錘了他幾下:“叫你一身壞毛病!不務正業!謊話連篇!沒臉沒皮!恬不知恥!寡廉鮮恥!厚顏無恥!”
“師兄還在舊晚香堂掛著‘不拘禮義、不拘廉恥’呢!”森先生試圖證明有問題的不止自己一個,夏目老爺子聽了更生氣:“你師兄也沒騙婚啊,更沒騙了婚又收不了場找我處理麻煩?”
把徒弟敲了一圈,他放下手杖總算壓滅心頭邪火:“說吧,你想怎麼辦,是直接攤牌,還是怎樣。”
“不知道。”森先生跪坐在地上垂頭喪氣:“以阿蒂拉的性格,真發起脾氣根本不在乎離婚不離婚。她能起身帶著兒子就走,一走就彆想再能找回來了。”然後讓他徹底綠成撒哈拉大森林(沒打錯)!
所謂婚姻屆什麼的,不認也就不認,誰還能拿她怎麼辦?
“所以你到底是想離還是想繼續過?”夏目老爺子一想起小徒弟搞得糟心事就頭疼,就他這樣的還不如讓他和自己的異能力待一塊過一輩子算了,真是娶誰禍害誰。
森先生抽抽鼻子“嗯”了一聲:“不想離婚,一點也不。”
“你他媽不想離婚你乾嘛一套又一套的往外蹦假話啊?你就不能樸實點嗎?啊!?”老爺子又用手杖杵了杵地板,森先生響亮抽泣一聲:“那也比您說什麼‘假如你和孩子死了一定會有人寫信告訴我’之類的話要強吧,好歹我也是費儘心思想了很久才決定說些善意的謊言哄阿蒂拉高興……”
早年給夫人寫信總離不了“止脫洗發水”和“假牙矯正術”的夏目老爺子噎了噎:“我那是出於關心的詼諧調侃,怎麼說也是實話,至少不存在欺瞞。你這個,我能有什麼辦法,隻能壓著你去給老夥計和你妻子道歉。”
要麼說實話,要麼等著離婚文件,要麼等著入土,還想怎樣?
那一條都不想選,但又沒有辦法,森先生隻能委委屈屈點頭:“那還是說實話好了……”
“還委屈你啊?!”夏目漱石又舉起手杖,森鷗外抱頭就走:“那就說定了夏目老師!”
“夏目老師,我先去安排人接待嶽父大人,性命就交給您啦!”他撒腿就跑,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三十六、七的樣子,徒留夏目漱石一個人在原地撓頭。
徒弟闖禍,師傅背鍋,夏目老先生今天也覺得貓生艱難。算了,處理完這筆糊塗賬就徹底隱退吧,彆再讓這兩個弟子找到了,找到都是事兒!
另一頭總算給自己拉了位強力外援的森先生定定神——今天要帶牛骨肉回家,牛骨肉應該比魚要好處理,洗乾淨放夠水慢慢燉就行。這個陶罐廣津也先試過,不會那麼容易就燒乾,可真是個好消息……
帶著牛骨肉走進玄關,蘭波又躺在沙發上熟睡,連手機都掉在地上也不知道,就好像她是看著看著手機就直接睡著,好在這次記得給自己蓋上薄被。阿德裡安趴在她腳上目光炯炯有神瞪向門口,似乎像是守衛主人的模樣。
突然覺得夫人養的貓都比某些部下智商高,他對PortMafia的HR評價再次降至曆史新低。看來明天得和負責人力資源的成員談談了,如果還這樣什麼垃圾都往組織裡撿,不如乾脆開了他們回家吃自己。
他躡手躡腳走進廚房,確認狗狗祟祟開門進屋的是主人配偶,阿德裡安重新趴回去掉頭嗅了嗅,心滿意足縮成一團。
蘭波被濃鬱牛肉味喚醒,高品質食材總算挽救森先生的顏麵,加足水的陶罐這次沒有重蹈覆轍,不負期待成為一鍋看上去還不錯的清水牛肉湯。
“你醒啦?喝湯,然後去海邊散步?活動活動嘛,一直睡覺容易水腫。”他端著碗放在她麵前,睡得有些迷糊的教授閉著眼睛左右摸摸,又用腳往四周踩了一遍,從地毯上撈起手機,打了個哈欠才睜開眼睛嘗了一口:“沒放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