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先生這輩子動作也沒這麼快過,迅速站在鄰居和夫人之間擋住他堪稱癡漢的目光。中也不想理這個收藏癖,太宰看到狗就想跑。隻有阿敦,看在鄰裡關係社會道德等等約束的份兒上,向這位陌生人點頭:“您好!”
澀澤先生覺得自己血壓有點高,腿有點軟,眼眶有點濕:“很好!”
多漂亮的光澤,否定且敢於反抗內心的矛盾之華,和蘭波教授相比又是完全不一樣的美好收藏……好吧,這小孩背後的家長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他就是想想,想想而已!
這棟房子,果然還是要買下來吧,蘭波教授家都快成了個小型博物館了。守著這樣的鄰居,跟自己收藏了這些鑽石有什麼區彆呢?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危險,阿敦“啊哈哈哈哈哈”哼了幾聲,尷尬無比的縮到太宰身後躲了起來。
“我們去神社轉轉,您也是嗎?”森先生終究還是家裡最理智的人,並沒有新年夜裡和鄰居打起來的打算,而是客客氣氣與他寒暄。澀澤龍彥收回釘在蘭波教授和中島少年身上的目光心不在焉回了個“嗯”:“我不太想出門,但歐珀聽到外麵有動靜興奮得不得了,如果不放出來會把家裡的布料咬壞。”
而且他的異能力對狗又沒用,真要打起來……他很可能打不過自己的狗子。
真是個令人悲傷到發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奇怪聲音的故事。
大家行進的方向一致,很快就來到神社鳥居外。阿敦一路都在緊張萬一引路老者又出現了會不會帶來一係列連鎖反應,然而穿過了鳥居他也沒看見岩彌的影子——當然不會有,新年這一天神明也都忙得要死都在總本社待著,神器們也要跟著忙碌。
於是少年驚訝發現上次來訪見到的山頂草原白色圓桌統統消失不見,隻高大的禦神木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這是?”他驚悚轉身看向蘭波求助,對方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比劃了一下,神秘一笑。
老實孩子嚇得冷汗都出來了,渾渾噩噩跟著轉了一圈又隨大流向山下走。回到家門口,久違的馬爾克斯站在柵欄外猶猶豫豫轉來轉去,旁邊站著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今井正男。
森先生眯了眯眼,不等他說什麼,蘭波上前推了把學生的腦袋讓他抬起頭:“怎麼了?”
“我……教授!”隻是個普通人的青年“汪”一聲哭出來:“我殺人了!”
他渾身都在顫抖,仿佛殺死的不是彆人,而是某種看不見卻一直存在的秩序,是他自己。
她揉揉這個迷失方向的學生:“但你保護了我這個脾氣暴躁總是責罵你們的老教授不是嗎?如果非要有人承擔殺人者的罪孽,那就交給我來承擔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手下亡魂可能比你吃過的小餅乾還多。”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吃小餅乾了,教授。”今井還在哭,但身體的顫抖已經停止,這一關他大概是能熬過去了。
“行叭,進來吃碗蕎麥麵,然後回家去,你的家人都在等你。”
她推著他的腦袋,順便回頭看了眼馬爾克斯,又抬手衝一路尾隨的鄰居揮揮手,招呼一家人一起走進點著橘紅色燈光的白色兩層小房子。
“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正文主線結束啦,剩下是……長篇番外……
讓·阿爾蒂爾·尼古拉·蘭波(1854年10月20日--1891年11月10日)
作為詩人的寫作生命從十四歲第一首拉丁文敘事詩直到十九歲的《地獄一季》,一共隻有五年。
五年,這個沒讀過大學的少年成為一座巔峰。
一個永遠都在他鄉流浪,一生反複背叛的男人。
所有人都以為他戰死沙場,其實他隻是當了個逃兵。
彆人慷慨激昂讚美他在詩歌上的成就,他隻淡淡的說“彆說了,我覺得惡心”。
他鄙視世俗金錢的生活,但卻在十九歲之後活成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他離家出走了一輩子,死的時候卻又無比期待回家。
蘭波說:“生活在遠方。”
最後他和他的詩歌,仍舊葬在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