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上說“羊”的孩子年齡分層相對較低,大多數都是些孤兒啊,無人管束的流浪兒啊,還有些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他們成群結隊行動,手腕上的藍色護腕是成員標識。
她對小偷小摸的小孩子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那隻頭羊。
鐳缽街的道路蘭波並不熟悉,隻能依據對方向的感知隨意行走,不知不覺間沿著地勢一路向下。
沒有人。
一個也沒有。
人呢?
她站在鐳缽街中心的廢墟上,忽然覺得太陽穴突突跳著有些痛。並不是難以忍受的痛處,但綿綿密密難以釋懷,就好像一個遺忘在角落裡的罐子被頑皮貓咪翻倒滾到腳邊。她似乎應該知道裡麵有些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啊痛痛痛痛痛……”她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一道看不清的黑色影子突然從身後襲來,砸在憑空浮現的淡金色空間壁上:“你誰啊?”
“還真不錯啊……你是個PortMafia吧……欸?”
橘發藍眼,語氣粗魯到讓人想拎起來打屁股,小團子不客氣的話在看見她轉過去後儘數咽回肚子裡:“你跑進這裡來乾嘛啊!”
“……”她也愣了一會,歪頭看向對方:“你是那個品位不錯的小家夥嘛!”
“啊,謝謝……不對!”團子眼神發生變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身衣服,你是個PortMafia!”
“嗯……這麼說也不算錯,大概是個兼職?”
人家正兒八經的工作是潛入搜查官啦!
橘發團子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鈷藍色眼睛裡有幾分猶豫:“喂,你要是趕緊從那裡退出來……我就當今天沒看見你。快走吧,這裡不安全。”
這件事,她也想啊!
問題是……退不出來了……
這麼悲傷的事就不要讓人想起來啊!
他誤解了她的沉默,團子抬起下巴像隻驕傲的小山羊:“你確實很強,但肯定不會比我強。今天你走吧,彆讓我再看到你,再看到你,就是敵人。”
長發女人突然移動上前拎起團子離開原地,他被嚇了一跳,正要用異能力擺脫困境就看見紅色液體順著她的額頭向下流淌。
“喂!你沒事吧?”如果她剛才不拉自己那一下……一時間他有些不知所措。她抬手捂住傷口,彎腰拉著他向暗巷衝去:“快走,我無法判斷狙/擊手要殺的到底是誰。”
理論上PortMafia首領的命可比這麼隻團子要值錢得多,但是不這麼說的話,說不定團子就跑了。
斷斷續續的頭痛讓她無法精確操控異能力,幸虧那一瞬間的直覺告訴她該怎麼做,不然就不僅僅擦傷而已。腦海中不斷翻湧的畫麵與外在傷口帶來的劇痛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暴躁,仿佛有一把火點燃靈魂,不做些什麼她就會被這把黑色火焰焚燒殆儘。
兩人躲進繁雜暗巷,她靈活機敏的帶著他拐來拐去,再出現的子彈沒有一顆能追到她的蹤跡,二十分鐘後他們在一棟無人空屋頂層堵到了放暗槍的人。橘發團子一腳上去跺碎了半個樓頂,不用他繼續追擊淡金色的亞空間彈及時補刀,狙/擊手被禁錮住四肢無法動彈。
“是誰派你來的?高瀨會?GSS?陰刃?KK商會?阪木運輸……?”她一個個數過去,淡金色亞空間體一寸一寸碾碎俘虜的手指。狙/擊手疼痛難忍,張大嘴瘋狂吸氣卻發不出哀嚎。
再往後的畫麵恐怕不太適合未成年人旁觀,蘭波小姐好心給了這倒黴家夥一個痛快——現在不趕緊上車等被醫生知道她怕這個狙/擊手會後悔來到世界上。
她扔掉被榨乾情報價值的俘虜,頭疼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回到港口。被放置了許久的團子沒有跑,像隻毛茸茸企鵝幼崽那樣側頭向前探頭探腦,發現狙/擊手不見了,腦袋上冒出大大問號。
“人呢?”他一點也不害怕,蘭波勉強扯扯嘴:“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哪有那麼多問題!”
兩人說話都不好聽,脾氣也是如出一轍的暴躁。蘭波是頭疼的要死,團子是地盤被人侵犯,兩人站在爛了一半的屋頂互瞪十分鐘,新的戰鬥一觸即發,卻因戲劇般的轉折戛然而止——“喂!你好好站著不要晃啊!掉下去了!”
“啊!”
團子嚇得一激靈趴到牆邊向下看。
幸虧鐳缽街的房子都不高,所謂的兩層還不滿三米,那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奇怪長發女人臉色蒼白摔下去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她安安靜靜躺在汙濁的塵土上,血液沿著地麵凹凸蜿蜒流淌。
“艸!你不要死啊!!!!”
……
“喂,這個人,感覺很危險啊。還是直接弄死吧,反正中也不在,就說她自己沒挺過來唄?”
“還是彆了,中也發脾氣好可怕打人好痛,我打不過他,你去說?”
“……”
“算了,先看看她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總不能要我們做白工。”
“手機……錢包……鑰匙扣,這什麼玩意兒?寶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