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聰明了,因此,他兩日後要離開的事,也絕對不能在她麵前露出破綻。
大概是因為這次燕驥真的要離開了,回到燕國之後,恐怕就再也不會見到她。下意識的,他的神色語氣就比往常更柔和了些。
麵對她,他的底線已經在不經意間後退了。可他活著,是為了複仇,不該有軟肋。
燕驥承認,她在他心裡是有些不一樣的,他甚至也無法分清,對她的究竟是情意,還是隻是因為他貪戀被愛的感覺。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不能再被羈絆下去。
她也定有婚約,又貴為相府嫡女,他走之後,她會榮寵一生,無憂無慮地活著。而他會繼續孑然一身,踩在懸崖邊上,帶著仇恨,把罪有應得的人全部扯進地獄。
他的路上,本不該有她。隻要離開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燕驥收斂起思緒,不動聲色道:“吃飯吧。”
她乖巧地點點頭,拿起筷子。
其實唐輕歌並未深想,她是覺得,既然已經封了城,燕驥隻靠他自己是定然出不去的。隻要他不離開,一切都好說。
思及此,剛剛莫名的擔憂便即刻煙消雲散了。她的注意力又放回到那杯桃花釀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杯。
入口那一瞬,她整個人都宛如置身於桃花林間,鼻翼間圍繞著濃鬱的桃花香。
孔明槐當真沒騙她,果然是好
酒。
幾杯酒下肚,唐輕歌渾身都熱了起來,臉頰飛上紅霞,連吐氣都分外灼熱。
她連忙又倒了一杯,手裡的杯盞卻被人抽走了。
唐輕歌醉眼朦朧地看著他,不滿地撇撇嘴,伸出手就要去搶,“還給我!要喝自己倒去。”
“不許喝了。”寥寥幾字,卻不容置喙。
她委屈又幽怨地盯著他,試了幾次也沒能拿回來,隻得放棄。
緋紅的臉頰上,一雙黑亮的杏眸裡寫滿哀怨,又因為醉意顯得霧蒙蒙的,姿態嬌憨動人。
對視半晌,還是燕驥先敗下陣來。
“我送你回去。”他語氣緩和了些,起身就要去扶她。
唐輕歌是真的醉得有些迷糊了,連眼前的景物都有點重影了,不過她還是能看清燕驥的臉。
酒壯慫人膽,唐輕歌時刻不忘自己的攻略目標。
她當然不會輕而易舉地被他送走,一雙柔荑環繞上他的脖頸,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扯也扯不掉。
燕驥微微用了點力,還是扯不開她的手,太過用力又怕將她弄疼了,隻好無奈道:“唐輕歌,鬆開。”
他雖然叫了她全名,卻沒有真的動怒的意思。唐輕歌雖然腦子裡醉得一團漿糊,還是憑著殘存的意識分辨出來了,於是便更有膽子順杆往上爬了,香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燕驥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繃緊。
她趴在他肩上,吐氣如蘭,像是撒嬌一般地說:“阿驥,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麼?”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頸上,引來一陣酥麻。燕驥的目光暗了暗,漆黑的眸中墨色更濃,像是藏匿著某些無法言說的危險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那些即將衝破理智的情緒壓製回去,啞聲說:“唐輕歌,適可而止,嗯?”
他好聲好氣地想要跟她講道理,唐輕歌的視線卻落在了,他說話時,上下滾動的喉結上。
她醉得已經無法分辨那個究竟是什麼了,也什麼都沒聽進去,更加肆無忌憚地湊近了些,隻能遵從著內心本能的想法,試探性地伸出舌尖,輕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