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兩人相擁而眠,互相取暖。
等到風聲稍有停歇,謝歸途就悄悄走出了石洞。
風雪雖然小了,可荒原上既沒有植物,也幾乎看不見動物。
謝歸途頂著嚴寒走了半日,隻見撿到了一隻凍僵的野兔。
當他提著那隻凍得梆硬的兔子回去時,男孩已經醒了,正焦慮不安地向外看。當他看到謝歸途的身影出現在雪地裡,這才安下了心來。回到了石洞裡,謝歸途簡單地把野兔處理了一下,用雪水擦洗乾淨,把它串在了劍上,放在篝火上烤。
也不知這荒郊野嶺的,野兔是如何長得這麼肥美的。
無需任何佐料,簡單地烤了一會兒,表皮金黃酥脆,滋滋冒油。香味迅速在整個洞口蔓延開來。
謝歸途咽了咽口水,隨即連著劍把烤好的野兔遞給了男孩,打算自己忍一忍,全讓他吃了。
饑腸轆轆地男孩看著手中的兔肉,眼睛都直了。可卻沒有立刻大快朵頤,反倒眼巴巴地看著謝歸途。
“吃吧。”謝歸途說。
男孩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把手裡的東西又還給了他。
謝歸途領會了他的意思,微笑道:“那就一起吃吧。”YuShuGU.
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個孩子,一起在風雪中被困了多日,同吃同睡,逐漸親密起來。
謝歸途一直安慰男孩,告訴他自己留下了信號,師父一定會來找他們的。
雖然他知道師父一定會來,但師父到底能不能在他們凍死或者餓死之前找得到他們,謝歸途自己心裡也有點沒底。
三日後。
睡夢中,謝歸途似乎聽見似乎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十分飄渺,亦真亦幻,正當他努力想聽得再仔細一些的時候,忽然有人扒開了他們頭頂的積雪,把兩人拉了出去。
外麵的暴風雪已經停息。
睜眼看到刺眼的陽光時,謝歸途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在做夢。
然而這不是夢,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正是幾個他熟悉的身影。
師父蕭無涯半蹲到了他麵前,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給他披到了肩上,捏了捏他差點被凍僵的臉頰。“蘭玉,你感覺怎麼樣?”
“師兄!”旁邊一臉焦急幾欲跳腳的正是謝影,“師兄,你沒事吧?有沒有凍壞了?”
在他們身後,正是法相莊嚴的行空大師。
看見行空大師,謝歸途卻有些詫異,還下意識地有些心虛。
難不成他真的佛法通達,相隔這麼遠都知道自己假冒他的名頭了?
行空大師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淡淡道:“蘭玉,在我贈與你的那串佛珠裡,有一顆由我指骨化成的舍利。在你遭遇的時候,我能找到你的位置——那才是我答應你母親要給你的滿月禮。”
謝歸途稍一錯愕。沒想到竟然是行空大師找到了他的位置。
“師兄!”謝影一擔心起來就嘮叨個沒完,“你給師父發了信號,為什麼不留在白沙城等我們來?自己一個人闖進魔域做什麼,你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
謝歸途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輕輕咳嗽了兩聲。
“可是我不來的話,那孩子必死無疑。”
聽了這話,謝影頓時皺起了眉,打量了一下那個陌生的孩子。
明知道師兄說的沒錯,但他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打心底裡不認為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值得讓他師兄冒這樣的險,卻又不能真的這麼說,隻好憤憤地瞪了那男孩一眼。
另一邊,謝歸途把這些天的經曆向師父一一說明。
想到那孩子的母親死了,他恐怕無處可去,謝歸途便向師父提出,可以把他帶回北鬥箭牌去當個灑掃童子。
蕭無涯點點頭,問那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可是男孩看著眼前這些陌生的麵孔,愣愣地不說話。
“你有名字嗎?”直到謝歸途也問了他一遍,他才回過神來。
“妄行,”那孩子恍然道,“我叫楚妄行。”.........
晌午時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淩亂不堪的床上。
楚風臨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聞到了極為熟悉的玉簪花的香味。那香味比以往都要濃鬱,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格外慵懶和濕熱的氣息,以及某種果實熟透的甜香。
睜開眼一看,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麵孔就在眼前。
再往下一看,楚風臨隻覺得自己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
隻見謝歸途□□地被他壓在身下,臉色略有一些蒼白,紅色的指痕和吻痕淩亂密集地綻開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猶如一塊惹人憐愛美玉的破碎了。
看見被自己無意之中糟蹋成這樣的師兄,楚風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晴天霹靂。
他做了什麼!?
他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