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時晏這麼說,時宗才發現自己剛才無意間落的棋子讓自己被時晏關死了。
他愣了一下,卻遠沒有聽到顧崢來了的消息更讓他震撼。
他沒回答時晏,而是看向傭人,“你剛說誰來了?”
傭人看出主人家的不對勁,心下有點緊張,語速就自然而然的放慢了一點,“是一位叫顧崢的先生。”
“他旁邊還有一個人?”時宗看似問得不經心,可時霏卻掀眸看了他一下。
傭人點頭:“是的,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先生。”時亦涵長相隨母親,所以這位傭人倒是沒看出時亦涵與時宗的關係,她想起自己在門口看到的一幕,補充說:“兩人有些親密,還……還牽著手的。”
時宗舒苒攥緊拳頭,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陰沉,他沉默了好片刻,才忽然意識到什麼,看向麵色淡定,一點也看不出因為小舅舅回來了而驚訝的外孫,“你倒是比你媽厲害。”
他一語雙關的說道。
時晏依然麵不改色,“多謝外公誇獎。”
“哼!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麼花樣!”時宗站起身,負手朝客廳走,並對傭人道:“讓他們進來吧。”
一晃,時亦涵當初被趕出家門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被打得奄奄一息,顧崢抱著他的時候,他記得自己曾對父親說過:“欠你的我都還了,以後你我再無關係。”
這種沒關係,並不是嘴上的沒關係,兩人甚至已經在法律上做了斷絕關係。
這十年,雖說兩方都住在一個城市,但可能這座城市太大太繁華,而父子倆喜歡的東西又不一樣,所以倒是沒有偶遇過。
十年未見,時亦涵看著客廳裡坐著的滿頭白發的老人,恍然一怔。而時宗看到自己的兒子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也狠狠一怔。
兩父子對視了差不多三秒沒有說話。
顧崢見不得時亦涵看時宗,他強勢的將人攬到懷裡,出聲吸引他的注意力,“走吧,過去坐,彆站累了。”
時亦涵這才回過神,他仰頭看了下顧崢,多年夫夫生活,他很了解顧崢的每個眼神,知道他厭惡時宗厭惡得不得了,勾著他的手,拉了拉:“嗯,過去坐吧。”
顧崢得到安
撫,眉宇間的戾氣稍微散了一點。但他依然環著時亦涵的腰,就算被時宗死死的盯著,也完全不放。
在場的人,隻有時晏站起來打招呼,“小舅舅,舅舅。”
顧崢對時晏點了下頭,算是回應。時亦涵則親昵的抬手:“小晏,過來挨著小舅舅坐。”
時晏點頭邁步。
時宗用力咳了聲,“你是我時家的人,去跟外人坐乾什麼?”
時晏側頭看著時宗:“外公,你與小舅舅斷了關係,我可沒斷。再說了……”他故意一頓,然後很桀驁不馴的續道:“舅舅和小舅舅是我請來的人,我理應過去招待他們。”
說完,他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坐在時亦涵身邊。
時亦涵小聲問他有沒有事,時晏搖了搖頭,反問他冷不冷,要是冷,他去開空調。
時亦涵擺手說不用,他不喜歡空調的味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惹得時宗臉色陰沉如水,時霏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
“說吧,你們兩個今天是要來做什麼?”時宗到底是在場經曆最多的人,即使心裡已經氣到極點,麵上卻還是維持著精明冷靜。
時亦涵沒有開口,是顧崢作為代表開的口,“自然是來接小外甥的。”
“狗屁的小外甥!”時宗怒目睨著顧崢,要說在場他最討厭最恨的人莫過於把自己孩子拐跑的顧崢了,“當初說好了,我們時家跟你們兩個再無關係,既然這樣,你們與小晏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最好是現在從我家滾出去,不然彆怪我報警說你們私闖民宅。”
時宗越是生氣,越是嚴詞厲色,顧崢就越高興,或許是他心狠,他就喜歡看時宗氣得要死不活的樣子。身子懶洋洋的往後一靠,雙腿交疊:“我們跟你的關係不用你反複提醒,隻是就像小晏剛才說的,他認我們,我們也認他,就足夠了。倒是你,把自己外孫關著,以為這樣就能達到你的目的?還是你覺得你還能再遇到個像亦涵那麼傻的,任你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你這是老糊塗了,還是不了解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