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瞬間,猞猁動作慢了下來,薑溪連連後退,它也沒追上,等薑溪再回神時,它已經倒在地上。
呼!
安全了!
薑溪這一刻無比慶幸自己買的藥是麻醉劑,猞猁這東西可是保護動物。
*
靈芝順利到手。
沒人參,但是有靈芝和竹節參,薑溪感覺到上天對自己的善意。
這一來一回,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
等薑溪到家時,裴母都準備做晚飯。
聽見她的動靜,立馬跑出倆,跟她說:“下午來了好些人,不過你不在,他們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都不是什麼急病。”
“嗯,我知道了。”薑溪點點頭,讓薑二妹帶著薑三妹將其他草藥整理一下。
裴母又壓低聲道:“他們過來坐了,還跟我說,喜生他娘中午時去隊醫那鬨了一通,鬨得很難看,周圍村子都去看熱鬨了現在大家都知道隊醫將普通的滋補藥當成生子秘方高價賣出去,他才來就出事,大家都說他這隊醫做不了了。”
“沒有醫德,活該。”薑溪提起這事,皺起眉頭,罕見的補了一句嘲諷。
裴母跟著點頭,十分唾棄:“還黑心,活該!”不過她又有些開心:“要是他乾不下去,大隊長應該會讓你乾吧?”
薑溪搖頭:“不知道,隊裡幾個乾部情況可能有點複雜。”
裴母也跟著皺眉:“是有點,我聽說大隊長這兩年表現太好,其他幾人都有些排斥,而且咱們村在公社也沒個關係,他自己挺難的,你月枝伯娘,就是大隊長媳婦偷偷跟我說,這陣子他心情很不好,估計是因為這些事,都不想乾了,說是乾了也沒意思。”
薑溪很能理解,她最初當大夫時,因為麵嫩,再加上脾氣也好,很多病人反而懷疑她,她開的藥方被對方拿著度娘搜到的東西質問怎麼不一樣?為什麼貴那麼多?
到後來薑溪學會了冷臉,反而讓他們收斂了,再後來隨著她看病的人變多,名聲出去了,一個傳一個,質疑的人才少了。
那段時間她好幾次都想撂擔子不乾的。
更彆說大隊長這個情況了。
“聽天由命吧,這些我們插手不了,現在其實也挺好的,咱們不缺錢。”薑溪安慰道,怕到時候還是當不成隊醫,裴母難受。
裴母點點頭,正要說繼續做飯去,忽然眼睛直了。
隻見薑溪說話間整理好其他藥材,然後拿出埋在最底下的,居然是一株靈芝!
老天爺!
裴母那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下意識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痛讓她臉色扭曲,很快她意識到:“你找到靈芝了?!”
她還記得壓低聲,沒大聲嚷嚷。
雖然村子裡,但地處偏僻,鄰居和鄰居,稍微大一點聲都聽得見。
薑溪抿唇笑得跟個偷了腥的貓兒,用力點頭:“嗯,意外找到的。”
“菩薩保佑啊!”裴母又驚又喜,雙手合十對著天拜了拜。
雖然現在不供奉什麼,但有些事是習慣,遇到好事,便是菩薩保佑。
薑溪跟著點頭,小心的將靈植拿出來,這個東西通常都是放在陰涼乾燥的地方,等它身體裡水分都散了,就可以打包藏起來了。
“娘,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呀?”
“有,有!沒有我也給騰出來。”裴母連聲道,帶著她去自己房間,後麵還有一個小房間,她小聲道:“這是我跟你爹鬨脾氣時,弄出來的小隔間,乾燥通風,剛好可以放。”
為了防止被老鼠啃了,裴母還將罩菜的罩子拿過來蓋在上麵,再放上一個石塊。
薑溪則回去繼續處理竹節參。
剩下的竹節參都是要曬乾了保存,當晚裴母將竹節參燉湯了,為此殺了一隻老母雞。
這頓晚飯很奢侈。
為此肉剁得很碎,水也給的不少,煮好之後,給老大老二、以及裴父的兩個兄弟都送去了一碗,惹來親戚們驚奇不已,這不過年不過節,怎麼突然殺雞了?
裴母都給含糊過去。
野生竹節參煮的雞湯很鮮美,當然本來這雞湯就很鮮美,這可是正宗的老母雞,老母雞肚子裡還有好些還沒下完的蛋,都被裴母分給薑溪和兩個妹妹。
晚飯吃完,一家人還意猶未儘的砸吧嘴。
這年頭吃一頓肉不容易。
薑三妹更是很遺憾,沒想到找到竹節參,還能吃肉,她再次渴望的看著薑溪:“大姐,我們能再自己去采藥嗎?我保證不再去森林裡。”
薑二妹沒做聲,但也用力點頭,充滿期盼。
吃著裴家的好東西,吃得越多,她們越不安,縱然知道這也是大姐的家了,可她們姓薑,因此總想再給這個家幫幫忙,平時喂雞、掃地,洗碗之類的活太簡單了,做得不安心。
然而薑溪已經決定好了,如今她藥材其實已經夠多了,因此還是搖頭:“不行,二妹,再過兩個月你就得上學,你十歲了,要是上一年級,怕是年紀有些大,我想著這兩個月給你補課,爭取能跳級到二年級、三年級,怎麼樣?”
雖然這個時代讀書的孩子少,但大部分都是七八歲開始上學,二妹十歲,晚了兩三年,她怕沒同伴。
而且一二年級的內容是最簡單的,要是能跳級,是最輕鬆的,再往後,課程越來越難,想要跳級就很需要天賦了。
說起學業,薑二妹一愣,有些欣喜,又猶豫道:“大姐,我不上學吧?”
“為什麼?”薑溪蹙眉。
薑二妹低著頭,小聲道:“我一個女孩子,上學也沒用,將來還是要嫁人的,而且學費很貴的。”
薑溪拉過她:“抬起頭看著我,彆一有事就低著頭,跟誰學的?”
薑二妹身子一顫,像是被嚇著,紅著眼睛抬頭。
薑溪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沒有人規定女孩子一定要嫁人,二妹,大姐的情況特殊,但我必須告訴你,你想讀書就讀書,我負擔得起,不用擔心這個,而且你學成了以後,若是一輩子不嫁人,專心事業,大姐還會挺高興的,你若嫁人,也是一樣。”
“你的人生,是未知的,沒有什麼是一定,你想怎麼過都可以。”
薑二妹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有,總是表現呆呆的,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薑溪又道:“從後天開始,以後你每天上午跟我上課。”見她再次點頭,薑溪一笑,又看向一旁好奇看著她們的薑三妹:“你每天上午背醫書穴位,下午跟我學針灸。”
薑三妹:“!!!”
“我不要!為什麼我上午下午都不休息?!”
薑溪笑了:“你不是說要學針灸嗎?學醫就是這麼累。”
“為什麼?”薑三妹茫然道。
薑溪同情的看著她:“因為人體太複雜了,你要當個大夫,那一定要了解清楚,一旦誤診,是會出人命的,所以這一行要學的可多可多了。”
“嘶——”薑三妹吸氣,背後涼颼颼的,心頭更是後悔不已,真想回到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她睡糊塗了,就不該爬起來看熱鬨,不該被大姐拿針灸那模樣震撼得暈乎乎說出那番話。
瞧見她這樣,薑溪不厚道的笑出聲。
薑三妹氣得跺腳:“大姐!你是不是騙我的?”
薑溪更樂了:“當然不是。”
薑三妹生無可戀,想說:“我不——”
才開口,卻被門外院子口大隊長那響亮的一聲給擋回去了:“嫂子,薑大夫在嗎?有點事找她。”
大隊長?
薑溪看了看外麵黢黑的天色,有些納悶,這個時間點,是有啥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