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看見了,項亦楊驚喜:“他這是要睜眼了?”
“對,不過能不能睜開看運氣。”薑溪其實還沒看見裴賀軍主動睜眼過,他情況已經很好了,主動睜眼幾乎就代表著徹底清醒,這一關太難了。
兩人聞言更加期待的看著他。
奈何這可能真的很難,他還是沒成功。
他們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跟裴賀軍說話,說的是部隊那邊的情況,薑溪怕有什麼秘密,乾脆出去,裴母帶著薑魚和薑米燒了熱水,正在泡茶,見她出來,問道:“要不要給你喝一杯?”
“不用。”薑溪搖頭。
她想起自己的美白膏,怕放壞了,趕緊過去看看,哪知還沒走到小診所,就聽一人騎著車急吼吼的過來衝她喊:“薑大夫,你跟我去看看,我家那口子流了好多血!”
薑溪心頭一驚,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出事?
她反射性的去拿酒精棉,以及針灸等工具,一邊問:“哪裡流血?什麼情況導致的?”
女人支支吾吾不願意開口。
薑溪嚴肅道:“你不跟我說,我沒拿對工具,到時候有事的是他。”
女人這才羞紅了臉小聲道:“是屁|股,上茅房的時候他忽然說的,流了一大堆血,嚇死個人,薑大夫,你能治嗎?”
薑溪:“……”
她拿了個手套,推著自行車道:“走吧,去看看。”
*
路上,女人跟薑溪說他們的情況。
她才知道這女人叫王招娣,她男人叫周保全,是周家村的人。
要知道薑溪還沒看過周家村的人,他們那有隊醫,即使知道薑溪是裴家村的村醫,但還是從沒來過。
周保全是在地裡乾活時,找了個地方方便,結果流血太多,嚇得他跑回來了,而他們隊醫,王招娣說是因為隊醫在忙的時候也得乾活,這會兒不在村子裡,才叫了她。
她一路跟著王招娣來到周保全家。
男人趴在床上,不停的“哎喲哎喲,好痛啊……”有氣無力的呼叫著,王招娣一進門就喊:“薑大夫來了。”
周保全那聲音一下子消失了,含糊道:“知道了,薑大夫,那個……”
這是個女大夫。
周保全感覺真不方便,拉不下臉,又舍不得讓人走了,還疼著呢。
要不是李泉實在不行,要不是他正好也不在,周保全怎麼都不會讓媳婦去找薑溪,他恨恨的捶床,肯定是威脅這人不夠狠。
李泉之前給他開的藥,是可以順利排便了,但沒兩天又恢複原樣。
剛好這次農忙,他就喝了一天的,忙了這麼兩天都懶得熬藥,再加上整天大太陽曬著,越發上火,上茅房比以前更難,他著急上工,一個用力,結果那裡劇痛,一股血腥味就飄過來,他回頭一看,一灘血!
嚇得他都顧不得工分了,直接跑回來。
但是麵對薑溪,他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說什麼。
薑溪知道,同性彆的醫患更方便,但她就是女人,沒辦法,因此故意板著臉,麵色淡漠,冷靜道:“把褲子脫下來我看看,順便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
她聲音沒什麼情緒,平靜又冷淡。
確實讓周保全的不好意思少了許多,可還有些不情願。
王招娣擔心極了,見他這樣,沒好氣的一巴掌打過去:“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捏乾啥?薑大夫都沒說啥呢!”
“啊!”周保全痛呼一聲,被打中痛處了。
他想躲開,但實在疼,又沒躲,見王招娣還要動手,他急忙道:“彆,我脫就是了。”
王招娣冷哼一聲。
周保全尷尬一笑,咬咬牙,脫了褲子,悶頭在枕頭上,悶聲道:“我這是老情況了,以前也沒這麼嚴重,肯定是李泉開的藥不好,雖然拉肚子挺爽的,但每次都有種虛脫的感覺,結果現在就這樣了……”
薑溪帶上手套,一邊檢查一邊聽著,不時問一句:“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感覺好幾年了吧?”周保全捂著臉,身體倒是開始平靜了。
薑溪問:“除了便秘,平時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又或者哪裡不對勁兒?”
周保全擰著眉頭思考半天,終於在薑溪檢查結束清洗手套時,他試探著說:“就是這了,不過我這小肚子偶爾會痛一下,有時候是痙攣的痛,有時候是刺痛,好像每次痛完都想去茅房。”
薑溪洗手的動作一頓,深深地皺起眉頭:“你這情況,也太久了,平時很喜歡吃辣?”
“沒有啊!”周保全趕緊搖頭:“以前是挺喜歡的,後來不是不行嗎?大夫就讓我彆吃,我也聽話的,結果還是這樣,我吃的東西都跟我媳婦一樣,家裡辣椒都少,她好好地,我三個孩子也好好的,就我一個人出事。”
薑溪眉頭微挑,不怎麼吃辣了,卻還是便秘,小肚子偶爾會痛,痙攣和刺痛的症狀,前者估計是消化係統,後者就有些問題了。
她擦了手,讓周保全將手腕露出來,她要把脈。
這脈象偏滑脈,薑溪摸了半天,又檢查口鼻舌苔眼睛等情況,一通檢查後,她道:“我能去看一下你們家廚房嗎?”
兩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她怎麼提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還是點頭帶她去:“廚房在這。”
薑溪跟著進去,廚房是土灶,雜草散落,屋子裡有些淩亂,再看櫥櫃,積水不少,廚具上的汙垢累積成黑色……
看完,薑溪就知道了。
她回到屋子裡,跟周保全道:“初步懷疑可能是腸子有問題,初步懷疑是腸息肉,這個情況一般是飲食不潔節、情誌不舒、以及體虛勞倦等原因導致的,也就是腸子上長了一個小顆粒,若是不管,很容易病變,最嚴重的病變是往癌症的方向。”
這話一下子將兩人唬住了。
癌症!
周保全臉色變了好幾次,不敢說話,也有些不敢相信。
癌症多嚴重啊,他怎麼就有可能得這個呢?腸子上長了個小顆粒?她沒看就知道了?騙人的吧?
王招娣沒想那麼多,慌亂片刻後,兩手拉著她的胳膊哀求道:“薑大夫,你快看看他,他們都說你厲害,你開點藥肯定可以的。”
薑溪點頭,拿紙寫下藥方:“彆擔心,我隻是說若是不管的話可能出現的情況,現在他及時治療,不會那樣嚴重,他現在情況還好,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你就當身上長了個痘,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痘消失,這個藥方最少要喝三個月,這藥活血化瘀,通腑泄濁,另外他這個地方雖然流血,但其實情況不嚴重,平時多用熱鹽水泡一下,也有外敷的藥,要的話也可以開,會好得更快,但都是治標不治本,歸根結底還是要將腸子調理好。”
王招娣臉色好多了,彆說那麼嚇人就好。
說完注意事項,薑溪再次提醒:“一定要每天定時定量的喝,最少三個月,半個月來我這檢查一下。”
兩人臉色凝重,聽著這話,遲疑著點頭。
王招娣拿著藥方,感激道:“我跟你去拿藥,那薑大夫,你這次要多少錢?”
“診費一毛錢就夠了,藥材另算。”薑溪說。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