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馬抿唇一笑,乖巧極了。
薑溪樂了,又該薑魚塞了兩顆。
這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反而更讓她偏疼一點。
她去洗手,就聽見衛生所後麵有人喊自己,她趕緊從這邊屋子進去,就見屋子裡有個瘦瘦的、長得白白淨淨的青年等著。
夏平本是兩手抱胸,哪知一抬頭,臉一下子紅了,有些拘束的放下手,上前兩步,本能伸手跟她握手:“你好,我是來看病的。”
說完他偷偷瞄著眼前女子。
和他想象中憨厚的村姑不同,薑大夫長得出乎意料的好看,眉毛彎彎,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鼻梁秀氣,嘴巴粉粉的,臉頰還有些稚嫩,但皮膚白淨,即使穿著簡單的衣服,在這灰撲撲的房子裡,一出現,仿佛讓整個屋子都不一樣了。
薑溪有些詫異,她這裡還從沒來過這樣的人,一般穿著白襯衫、長得白的人,都是家裡條件還不錯的,哪裡會來村醫這看病。
不過客人來了,她還是照單全收,她客氣的跟對方握了握手,立馬指著一旁的看診桌:“你先坐下,我來把脈。”
夏平臉越發紅了,心頭還想著這姑娘手有點涼。
他依言坐下,這裡條件簡陋,但脈枕乾乾淨淨,他將手腕放上去,對方手指也過來,還是那冰涼涼的觸感,落在他手腕上,格外的明顯。
夏平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臟越來越快的跳動,心中想著,她不會感覺出來吧?
直到對方說話了:“你這身體不太好,像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先天不足,氣血兩虧,是不是手汗比較多?晚上起夜次數也比較多?”
夏平:“?”
他稍稍冷靜,見她雖然都在在詢問,但語氣格外肯定,有些詫異,沒想到這才是個有真本事的,居然這麼一會兒就看出來了。
他輕咳一聲,點頭:“嗯,對。”
薑溪見此,又問了一下具體情況,然後說:“先給你紮兩針。”
說著,她打開了針灸包。
夏平:“!”
他心頭的火熱徹底冷卻,驚恐的看著這個,這麼多年他做針灸的次數少,基本都是藥補,就是因為他害怕這針灸太長了太恐怖了。
這女人居然用針灸?!
薑溪見他目光不對,安慰道:“這看著嚇人,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也不痛,把上衣脫了,我先給你消毒。”
夏平想跑,但被她輕言細語安慰著,又不好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麵紅耳赤的脫下襯衫,任她紮針。
一針、兩針……
針灸包上的針越來越少。
夏平懷疑自己背上成了刺蝟吧?
他的心也越來越涼,疼是不太疼,就是頭皮一陣陣發麻。
三十分鐘後,夏平付了錢、拿了藥離開衛生所時,手腳還是冰涼的,兩個躲在樹蔭下的同事見他過來,趕緊跑上前詢問:“怎麼樣?這大夫還行嗎?”
夏平點頭:“挺好的,應該比李泉好。”
同事:“那你怎麼這個表情?”
夏平歎息一聲,滄桑的搖頭。
他剛對一個女孩心動,這會兒就有了心理陰影,難受一下不行?
*
當天下午,大隊部的電話響了。
裴勝才第一時間接起:“你好,這裡是第六大隊。”
對方:“我是衛生部的秘書,經過衛生部的研究討論,我們決定將九月份去縣醫院進修的名額交給薑溪同誌,請大隊裡做好通知,按時將人送過來。”
裴勝才懵逼:“啊?我們大隊也能有進修的名額?”
這不是才有大夫沒幾個月嗎?都沒看幾個病就能去進修?
“對,有的,之前你們副隊長不是推薦了李泉同誌嗎?隻是李泉同誌情況特殊,被篩選下去了,換成薑溪同誌。”
裴勝才聽到這那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一定是周信這狗東西搞得鬼,他親戚在公社,消息一向比他靈通!
他氣得要死,但麵對衛生部的,他還是歡歡喜喜應下了,又問了一下進修的詳細情況,以及是怎麼定下薑溪的。
電話掛斷,正好周信帶著林濤進來。
見他臉色不對,周信笑道:“裴哥,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
裴勝才想發火,但想到剛剛的電話,他又笑了,還是開懷大笑:“沒有啊,哈哈,我心情好得很,剛剛衛生部的人打電話過來,說咱們村薑溪同誌太優秀了,這次九月份的進修,讓她參加,那什麼李泉,不行,被刷下來了!”
周信:“?”
林濤:“!”
兩人驚了,臉色都不對勁兒。
這進修名額不是李泉的嗎?怎麼變成了薑溪的?!
但等他們想問時,裴勝才已經樂顛顛道:“你們忙,我要去通知薑溪同誌這個喜訊。”
說完順手將大隊裡呼叫隊員的喇叭給拿走了。
走出沒多遠,周信等人就在大隊辦公室聽見裴勝才那喇叭喊:“恭喜咱們大隊薑溪同誌通過優秀的表現,打敗其他候選人,被選中去縣醫院進修!”
“恭喜咱們大隊薑溪同誌通過優秀的表現,打敗其他候選人,被選中去縣醫院進修!”
“……”
辦公室裡的兩人一陣沉默後,周信氣得跳起腳來:“……他奶奶的!裴勝才什麼意思!”
林濤狼狽的拉著他:“周哥,冷靜點,咱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