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寫我的名字,還有二哥的名字……會背幾首古詩……加減乘除都可以算出來,不信你們看……”夏晴說著拿了一根細長的柴火條,趁著火光在地上比劃。
夏晴記得蔣梅竹有熱心的教過原主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很簡單,她作為經過九年義務教育上到大學的人自然都會。
這件事打聽起來也是有根有據的,雖然是原主的幌子,對她來說提前打好她熱愛學習的印象,也挺好的。
夏晴從沒想到小學學的東西竟然能拿來炫耀,證明清白,這或許是她感覺到九年義務教育最總有的一次。
夏晴一筆一畫的寫了幾個字,還專門討好的寫了鐘鈞陽的名字,背了幾首耳熟能詳的古詩,又讓鐘悅悅給她出了幾道數學題,她都熟練算出。
“哥,她算得對不對?”鐘悅悅出了一個三位數乘法刁難夏晴,夏晴在地上畫了幾下算了出來,鐘悅悅自己都不知發,抬頭問鐘鈞陽。
“對的。”鐘鈞陽說,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夏晴。壩塬村附近實在太窮了,吃都吃不飽,教育水平非常低,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就算去上學的人,在學校也是勞動去的,也不會學到多少東西。
夏晴在娘家那邊小學上了兩年就不上了,文化程度很低的,會這些的確說明有用心學過。
鐘悅悅啞口無言,沒想到夏晴真的會一些東西,還想說什麼,被黃珍淑使勁兒拍了下“死妮子,你看看你二嫂,你這冤枉多大!”
“她學這些乾啥,還不是顯能耐!”鐘悅悅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著夏晴還是心裡有氣,嘟嘴說道。
“二哥有本事,我要是什麼都不懂,會跟二哥差距越來越大的。所以我就想多學點東西……”夏晴厚著臉皮說,耳朵發燙,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要問什麼?
鐘鈞陽看著夏晴低頭臉紅,小聲說話的樣子,頓了頓,小媳婦兒這麼喜歡他?!
“悅悅,你就少說幾句吧。”黃珍淑說,麵色緩和了很多。
“媽,這次的事,我也有錯,我以後做事會小心的,不會讓人誤會了。家裡的東西我會珍惜的,不會亂往外拿了。我年齡小,不懂事,要是有什麼錯,媽你要多說我,我會跟媽好好學,把日子過好。”夏晴虛心承認錯誤。
“好孩子,你這樣想就好。好了,這事彆提了,趕緊包餃子,等下你爸爸和你大哥他們都要回來了!”黃珍淑說,心下滿意了不少,手下加快了包餃子的速度。
看黃珍淑還有鐘悅悅憋氣又無話可說的神色,夏晴暗鬆了口氣,“出軌”風波似乎平息了。
夏晴坐下來繼續燒火,鐘悅悅癟著嘴閉口不再說話。
鐘鈞陽出去繼續劈柴,將外麵大一點的木頭都給劈成條了,之後又給水翁裡挑滿了水。
沒有表,天色暗下來後,餃子下鍋,鐘父和鐘家大哥鐘鈞山一家從修建水壩的工地回來。
春天還沒有播種時候,隊裡組織村民修建水壩,也是記工分的,連鐘家大哥的兩個女兒也都跟著去搬小一點的石頭了。
鐘家老大的媳婦兒何秀婷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鐘靈靈八歲,小女兒鐘倩倩六歲,一直想要孫子的鐘父鐘母對她都不太滿意,可是最近幾年一直懷不上,在家裡的位置尷尬。
原主和鐘家大嫂何秀婷也有矛盾,何秀婷總覺得原主在勾引她丈夫,對原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連帶著她的兩個女兒鐘靈靈鐘倩倩對原主態度也很不好。
所以她們回來也不會跟夏晴說話,夏晴的處境變得更加孤立,默默蹲在灶火前,等餃子熟。
天色整個黑了下來,平日都是在黑透之前收拾好,各自睡覺去,不用浪費煤油,今兒有鐘鈞陽在,包餃子吃飯晚了點,黃珍淑難得拿出來煤油燈點上了,房間裡多了昏暗的光線,勉強能看清楚彼此的臉。
鐘鈞陽今天半下午時剛回來,去找父母時,鐘悅悅硬拉著他和黃珍淑去“捉奸”。
父親和哥哥他們都沒見,所以他們回來跟鐘鈞陽說起話來。
鐘鈞陽回來不是空手的,帶了一大包東西,裡麵有硬糖塊,鐘鈞陽拿了出來分給了兩個小侄女,兩個女孩子高興壞了,對鐘鈞陽也親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圍著鐘鈞陽。
中間這個窯洞裡一時間特彆熱鬨,隻有夏晴窩在灶膛前一句話不說。
吃餃子要準備蒜泥,餃子吃個新鮮也吃不飽,需要溜幾個粗糧饅頭,黃珍淑和鐘悅悅在忙。
有了灶火,夏晴一步也不想挪窩了,用硬柴火,風箱拉幾下,火勢很旺,灶膛裡的火讓夏晴臉紅撲撲的,一身暖融融的,不知不覺坐在小板凳上打了個盹兒,頭一點一點的,某個瞬間點了下去,等反應醒過來額頭的幾縷劉海已經被燒卷了,能聞到味兒。
夏晴看著那幾縷燒焦的頭發揪著發梢,打了個哈切,繼續拉了幾下風箱,用鐵棍撥拉了下灶膛裡的火。
和父親哥哥說話的鐘鈞陽時不時看一眼夏晴,她打盹兒往灶膛裡紮,還嚇了一跳準備去“救”一下,就看到她抬起頭,眼神迷迷蒙蒙,眼角有打哈切擠出的淚,看著莫名有種小動物的感覺,額前的碎發有些卷曲看上去是被火燒了有些可笑,火燒著呢,這都能睡著了,這樣迷糊,看起來很好騙,很好欺負……
“老二家的,餃子好了,不用燒火了,這幾根大柴火拿出來放進灰裡。”夏晴拉了幾下風箱黃珍淑對夏晴說道。
夏晴照著黃珍淑說的做,火放在灶台下的灰裡,滅掉後下次還能用。
黃珍淑盛了兩碗餃子讓鐘鈞陽送去給了鐘父的大哥家去,鐘鈞陽他們的奶奶在那邊住著。
等鐘鈞陽回來,餃子舀好了,飯桌中間有一個放著粗糧饅頭的小籃,一碟加了鹽和醋的蒜泥,全家加上夏晴九口人坐著小板凳圍著坐,擠在一起吃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