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這樣!”夏晴抬眼看鐘鈞陽,他不像開玩笑的,驚悚!
她差點忘記鐘鈞陽可是可狠心的主兒,不是老實巴交的憨厚老實人,第一天見麵就送了段文翠去勞教,段文翠經過勞教見到夏晴都繞道走了。
“我給你選擇,隨軍還是去勞教?”鐘鈞陽語氣無波的問。
“隨軍!”夏晴看著鐘鈞陽冷峻的臉,鼓著臉生氣,半晌癟了癟嘴說。她也想硬氣的,然而實力不允許,段文翠勞教一個月眼看著人都膽小了,跟老了一把年紀,去“抱大腿”時,她也見過勞教時的情形,非常可怕。
好個鐘鈞陽,算你狠了,培養感情相互了解什麼的,想都不要想了,她要好好學習,考大學,做學霸!
“說什麼呢?說那麼久,鐘老二,你可彆想占我們家女兒的便宜,我們家女兒可不是好欺負的。”外麵夏母吃完飯在叫嚷著。
“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去隨軍的話,我想在家裡這邊多呆幾天,你什麼時候回部隊什麼時候再叫我。可以吧?”夏晴對鐘鈞陽說。
“好。”鐘鈞陽點頭。
“那你回去吧。這是你寄給我的錢給你。”夏晴送客,將準備好的鐘鈞陽的錢塞給鐘鈞陽。
“不用。我給你的不會收回。”鐘鈞陽拒絕。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夏晴說。
鐘鈞陽看了眼像是賭氣的夏晴按了回去,沒多說話,直接起身出去了。
夏晴隻能塞了回去。
“二妮兒啊,怎麼了?這是什麼意思,這邊都準備好了,你怎麼讓他走了?真離啊!你傻啊!”夏母在鐘鈞陽走後拉住夏晴問。
“不離了……”夏晴將情況說了下。
“去隨軍好,不用乾活,天天吃吃喝喝。”夏母聽了收了怒氣開心道。
“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跟著去隨軍,離家裡這麼遠,受了什麼委屈怎麼辦?”夏容朗說。
“我會寫信。哥,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現在就是要給家裡做下安排。我不放心三娃,怕他學壞了。他跟著我學認字,記性挺好的,他還小,不學習真的很浪費了。哥,我們送三娃去上學吧,學費我想辦法。”夏晴說。
“行,我去看看,大隊上的學校隻到小學,初中要到鎮子上,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水平。”夏容朗說。
“送這小子上學乾嘛?好不容易能乾活了。”夏父說,夏母應和。
“姐,我不要你走,我才不要上學,我隻要你教我。”夏容皓拉著夏晴的袖子說。
“不行,你必須去上學。我要是走了,也會寫信問你的學習的。到時候學的好,我就給你做肉乾寄回來。你要什麼味兒的?”夏晴說。夏父夏母的意見可以忽略了,現在夏家主要做主的還是夏容朗。
“五香的。”夏容皓舔了舔唇說。
“好的。你記得一定要好好學習,有空去看望一下陳爺爺,他可是有大學問的人。”夏晴再次叮囑。陳爺爺就是夏晴和夏容皓救下的那個老教授。
另一邊鐘鈞陽往鐘家去,路上去了一趟知青點,果然段文軒躺在知青點的男知青的窯洞裡哎喲哎喲的叫著呻-吟。
“艸,夏晴,等我好了,我非乾死你!”段文軒已經虛脫了聲音中氣不足,口中卻還不乾不淨的罵著,鐘鈞陽臉上怒色閃現,沒吭聲,直接進去將段文軒猛錘了一頓。
鐘鈞陽回到鐘家,胸口的傷口裂開。
“鐘鈞陽,你不要命了?這麼熱的天氣,你到處跑,又把傷口弄裂開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有多重!”在鐘家的孔雪晗看著鐘鈞陽裂開的傷口氣的很。
血又流了不少,隻能重新包紮了。
孔雪晗現在看鐘鈞陽哪兒哪兒都是氣。
兩年前,鐘鈞陽受傷時她給他治療過,當時對他有點好感,隻是有點傲嬌不會主動告白他,對他各種關心,等他告白自己,結果他木頭一個,傷沒好透立刻又走了,沒想到再次見到,這人已經結婚了,還是家裡幫他找的農村姑娘。
孔雪晗心裡憋氣的很。
“老二,夏晴呢?她怎麼說?”黃珍淑看鐘鈞陽的傷口也不忍埋怨他隻自己回來沒帶夏晴回來了,隻是問道,怕夏晴真的再也不來了。
“她說要在家住幾天。等過幾天我要出發了再去接她。”鐘鈞陽說。
“咱家這吃慣了夏晴做的飯,我做出來的,沒一個愛吃的。靈靈倩倩昨天今天都隻吃了一點,念叨著讓二嬸回來呢。今天沒接到,大家都忍著吧。”黃珍淑道。
可不是怎麼的,夏晴做飯有自己的小竅門,舍得放料,吃了幾個月了,嘴巴都被養刁了,夏晴這一走,他們才知道差距。
鐘鈞陽沒有吃過夏晴做的飯,也不覺得什麼,再說,他都說了威脅的話了,夏晴要在家多呆幾天總不能強拉回來吧?
進了六月份,天氣越發的熱了,麥收開始,因為段文軒生病,他想要策劃的那場偷麥籽兒火燒麥場的事件並沒有發生,鐘悅悅和齊大民成功訂婚,在麥收結束後趁著鐘鈞陽在家辦了婚禮,鐘鈞陽去叫了夏晴來參加。
“悅悅結完婚,我們就出發,我這次是因為受傷才放了假,還有不少事需要我做去。”鐘鈞陽接夏晴時說。
夏晴在夏家做了好幾天的安排,她總結了自己所有的步驟教夏母做一個簡單的小吃,之後可以買材料做了到黑市擺攤或者直接賣給羅林意,結果夏母沒教會,夏容朗會了,做的味道和夏晴不相上下,這樣夏晴也算放心了,有一個人會就行,到時候不至於斷了經濟來源。
夏容皓的學校也在鎮子上找好了,過了暑假去上初一。
夏晴將自己之前賺的錢剩下的全部留給了夏容朗,還從要還給鐘鈞陽的錢裡拿了一部分給他留著,當作借鐘鈞陽的,等之後夏晴要想彆的辦法掙錢了。
夏晴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鐘鈞陽說走,夏晴就背好了自己的東西準備跟著鐘鈞陽走。
夏母還沒開始鬨,鐘鈞陽給了她一疊錢,不知道有多少,她樂嗬嗬的去數了。
夏容皓知道夏晴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難得的哭了一鼻子,夏父叮囑夏晴一定要吃好喝好,夏容朗隻是用陰沉沉的眼神看著鐘鈞陽。
“我妹妹若是在你那裡受了一點委屈,我絕不饒你。”夏容朗對鐘鈞陽說。
“不會的。”鐘鈞陽說。這個大舅哥,他有印象,在夢裡夏容朗也做過壞事,雖然比段文軒少,卻更加的陰狠,他說的“絕不饒你”可並不是說著玩兒。
鐘鈞陽帶著夏晴回到了壩塬村,那些原本以為鐘鈞陽和夏晴鬨矛盾離婚的人被打了臉,尤其是鄭巧雲,看到鐘鈞陽騎自行車帶著夏晴進村,就哭了,跑回家裡關門好久沒出來,連好朋友的婚禮都不參加了。
夏晴晚上睡她的小窯洞,和鐘悅悅一起,兩人說了許久的話才睡覺。
第二天,夏晴幫鐘悅悅化了妝,讓她美美的嫁人了。
半下午時,送走了鐘悅悅,夏晴跟著鐘鈞陽還有孔雪晗他們一行人就此離開。
夏晴見到孔雪晗,總感覺她帶著讓人不太舒服的眼神打量自己。
她現在離開家,心情不太好,也賴得理人,一路上抱著自己的包沒說話。
到了大路上時,有一輛吉普車接走了他們,晚上八點多他們上到了火車上,是臥鋪車廂,鐘鈞陽和夏晴睡在相對的兩個下鋪。
這在這個時候算是不得了的待遇了,平常人哪裡見到過臥鋪。
不過作為後世來的人,夏晴高鐵飛機都做過,也沒什麼稀奇的。
夏晴神色平平又蔫蔫的,坐在自己的鋪位上發了一會兒呆,打開包取茶瓷缸,摸到了個東西,她拿出來一看,被牛皮紙包著,打開裡麵都是一毛,兩毛,五毛一塊的錢。
夏晴的眼淚沒忍住下來了。
這是她給夏容朗留的錢,他麵上收了,卻又偷偷放回來了,還多放了一些錢,有十幾塊之多。
鐘鈞陽斜靠在鋪位上的被子上,折騰了一天,胸口悶痛,緩了口氣,抬眼就看到夏晴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讓他悶痛的胸口像是被什麼重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