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芹這一跤摔得實在,她隻覺得自己的尾巴骨都要斷了,一陣劇痛從屁股那地方傳了過來,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一旁的杜翠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嚇到了,眼見著王香芹坐在地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杜翠蘭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跟王香芹之間的距離。
“香芹嫂子,你沒事兒吧?骨頭有沒有摔斷了?能不能從地上起來?你要是疼得厲害,我教叫宋老哥出來扶你一把。”
杜翠蘭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可是卻半點兒都沒有上去攙扶的意思,她跟王香芹關係好是好,可這好也隻體現在二人湊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地說彆人家的閒話,搭著王香芹的話說可以,但是真要有事兒了,她可一點兒都不想去沾邊兒。
王香芹這一下可摔得不輕,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王香芹在歪上她了,那到時候她哭都沒地方哭了。
然而王香芹隻顧著喊疼,哪裡能回答杜翠蘭的話?尾巴骨的疼痛一**地傳了過來,她疼得快要暈厥過去,嘴裡麵的慘叫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眼瞅著王香芹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杜翠蘭難得良心發現,朝著宋家院子裡麵喊了起來。
“宋大哥,宋大哥喂,你快出來,香芹嫂子出事兒了!”
她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後,院子裡麵終於有了動靜,宋青樹急匆匆地從院子裡麵跑了出來,當看到坐在地上哀哀叫著的王香芹,宋青樹立馬便急了眼。
“香芹,你這是咋了?”
見宋青樹出來了,杜翠蘭轉了轉眼珠子,將剛剛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還不是你家那三兒子乾的好事兒,咱們知道他心裡有怨氣,可再有怨氣,也不能做這些事兒啊。”
也是知道宋老三不得宋青樹和王香芹的喜歡,否則的話杜翠蘭也不會在這塊兒嚼舌根,她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巴不得人家家裡麵鬨騰起來,這樣子她才能有更多的樂子看,之後也有嘴巴跟人說。
杜翠蘭這麼顛倒黑白地說了一番後,果然把宋青樹的怒火給挑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小畜生,他怎麼不死外麵去?平常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我們也不圖他什麼,就當沒有生過他這孩子,可他怎麼還不知足,居然做出這種該遭天打雷劈的事兒來?他這是想反了天不成?竟然敢對自己老娘下手!”
宋青樹跟王香芹的感情極好,見她疼得渾身直打哆嗦,他心疼得厲害,聽了杜翠蘭那顛倒黑白的話後,也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便先把宋老三給罵了一頓。
王香芹哎喲哎喲地叫喚了一會兒後,身上的疼痛感減弱了幾分,聽到宋青樹的話後,她眼珠子一轉,便將一切都怪到了宋老三身上去。
這兒子生來就是克她的,若不是他的話,她怎麼會受這樣大的罪?
王香芹不喜歡宋老三,她覺得宋老三就是個掃把星,明明他沒有來之前自己都好好的,結果他來了之後,給了她氣受不說,還害得她從板凳上摔了下來——王香芹已經忽略了是自己為了要在氣勢上壓住宋老三而站在了板凳上,也忽略了她是想要追上去教訓宋老三才從椅子上摔下來的,她理直氣壯地將一切都歸結到了宋老三身上,並且挑唆著自己男人去找宋老三的麻煩。
那宋青樹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糊塗蛋,在王香芹的挑唆下,他對宋老三也是百般看不上眼,知道王香芹受傷是因為宋老三的緣故後,他心裡麵的火氣兒蹭蹭地往上冒,對宋老三的怨氣就更重了。
“香芹,我先扶你回去,之後在去找那個小兔崽子算賬,我看他是想翻天了,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他一頓,我就不是他老子。”
說著,宋青樹便彎下腰去要把王香芹給從地上扶起來,然而王香芹生得膀大腰圓,很是敦實,宋青樹則是一副瘦伶伶的模樣,這麼伸手一拉,使勁了半天勁兒才把王香芹給拽得半坐起來,然而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地把王香芹給拉起來的時候,宋青樹的胳膊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便抽筋了,他手上的使得勁兒瞬間散去了,抓著王香芹的手一鬆,剛剛坐起來的王香芹便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哎喲喂!!”
王香芹尾巴骨上的疼痛感剛剛減弱了兩分,還沒有等她換過勁兒來,又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她疼得整張臉都變形了,嘴巴一咧,便嗷嗚嗷嗚地叫了起來。
她疼得的兩條胖腿胡亂踢蹬著,宋青樹一時不察,正正好被她的腳揣在了迎麵骨上,宋青樹身體一晃撲倒在了王香芹的身上,兩口子就這麼摔做了一團。
看到這一幕後,杜翠蘭愣住了,接著又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那歪在一起爬不起來的兩個人,她這心裡麵也跟著犯了嘀咕。
難不成這宋老三真的是個喪門星?這就來打了個照麵,結果這宋青樹和王香芹兩個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她剛剛挨得那麼近,該不會染上黴運了吧?
“還真是倒黴,我就瞧個熱鬨而已,這也克不到我身上來吧?”
然而杜翠蘭的話音還沒落,一群烏鴉撲棱棱地從她頭頂飛了過去,幾團白色的鳥屎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落在了杜翠蘭的頭臉上麵,一陣陣難以描述的臭味兒飄了過來,杜翠蘭惡心得乾嘔了幾聲,見自己果真也沾了黴運,她不敢多待,也不管地上滾作一團的宋青樹和王香芹兩個,杜翠蘭屁股一扭,朝著自家院子去了。
這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這宋家的事兒她就不該瞎摻和。
***
雖然早就知道自家老娘是個什麼德行,可看到王香芹那樣子,宋老三的心裡麵也百般不是滋味兒,自己也是王香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她對他真的就沒有一丁點兒的慈母之心麼?
宋老三知道人心是偏著長的,也明白十根指頭有長有短,對每個孩子肯定不可能一碗水端平的,可是在端不平,也不該像是對待仇人這麼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