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部分就成了何阿紅這種樣子,有心跳,有呼吸,會眨眼,會打哈欠,能獨立思考,卻不能自主活動,管不了自己的大小便,隻能躺在床上,等人照顧。
這種日子,可能持續一年,也可能持續幾十年,總而言之,這樣的病人就是一個隻會花錢,不會乾活,還得拖著彆人的“累贅”
“接下來,為了能提高生存率,何阿紅要接受各種醫學康複治療,還要隨時小心被並發症吞沒。”蔣醫生揉了揉太陽穴,畢竟工作了一天,還是比較的疲憊。
“我覺得,這些對何阿紅來說都不是問題,畢竟她家除了有錢之外,何阿紅的精神頭也好。”木秀想到何阿紅上午來醫院的模樣。
何阿紅人特彆精神,頭上因為做手術剃成了光頭,現在長出了密密的一層毛刺短發,皮膚光潔又有彈性,一雙眼睛滴溜溜轉,不像是要來住院,倒像是來巡視病房的。
“在康複科,想要走完整條康複步道,大多數病人都有足夠的醫療費用來打底,很多時候,錢不能讓癱瘓的人站起來,但它能讓許多病人活下去,活到奇跡發生的那一刻。”蔣醫生在康複科幾十年了,見多識廣,她語氣中帶著感慨的說道。
“希望何阿紅能帶來奇跡吧,畢竟她的精神挺好的。”木秀喃喃的說道。
第二天下夜班,交接班的時候,木秀站在病床旁,給白班的醫生交班,從頭部傷口愈合情況,顱骨缺損程度,骨窗壓力大小,瞳孔對光反應,全身各個管道是否通暢,位置是否妥當,以及每一寸皮膚是否完整等等。
交接班的過程很枯燥,但不能跳過任何一個步驟,畢竟在醫生護士這個行業,細節關乎生命,就是平時的考試,也要九十分才能是及格。
交接班結束之後,白班的醫生回辦公室了,木秀站在何阿紅的床旁,
“何阿紅,你好,我是你的主管醫生,我叫木秀,以後的日子你會經常見到我。”
“醫生裡麵,我是最年輕的,你肯定能記住我的。”
“你一定要配合我的治療,這樣,你也許很快就會好起來。”
木秀熱情的跟何阿紅打著招呼。
何阿紅雖然還是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但是,木秀能看出來,她的眼神變了,分外神采奕奕,渾身上下迸發這“我要站起來”的氣勢。
接下來的日子,何阿紅就開始了正規而又係統的治療,每天,吳姨都會將收音機打開,播放何阿紅愛聽的音樂。
何阿紅每日安排的生活其實很“充實。”
因為長期臥床,會長出褥瘡,所以需要兩小時一次翻身拍背,四小時一次鼻飼營養,早晚各30分鐘一次的肢體被動鍛煉和電刺激療法,這些把何阿紅的時間填的滿滿當當。
何阿紅也非常配合治療,隻要看到木秀來,兩眼都會放光,木秀每天上班,隻要有空閒時間,都會來看看何阿紅,陪她說幾句話。
康複電療會讓人很不舒服,做治療的時候,何阿紅的手會一直蜷在那裡發抖,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依然會咬緊牙關,看的出來,她的求生欲非常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