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長輩那邊,明書勳幾人已經招呼著架起了牌桌和麻將桌。小輩這邊,儼然成了眾人中心的明誌理在幾個表妹和堂兄弟的起哄下,大手一揮:“走,我們唱歌去。”
“好誒!”
一片歡聲笑語中,像是想到了什麼,明誌理轉頭看向孟則知,問道:“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孟則知故作遲疑,而後點了點頭:“好。”
大概是沒有想到孟則知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明誌理不禁愣了一瞬。
畢竟以前明誌學(前身)知道自己不受明家人的待見,所以對明家人的家族聚會活動從來都是能避則避。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行。”
其他人麵麵相覷,多多少少地有些不自在。
但這份不自在在抵達KTV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我先點……”
“幫我點一首素顏,我要唱。”
“素顏我也會,我和你一起唱……”
“喝點什麼?”
“啤酒吧。”
“行,先來兩打啤酒。”
孟則知抓了一把鬆子,坐在角落裡慢慢地剝著,看著他們上躥下跳,時不時地打開手機刷一刷微博,做出一副很無聊的樣子。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明誌理唱完一首歌,把話筒遞給其他人,趁著喝水的間隙,他終於想起來孟則知也在場。
“哥,怎麼不去唱歌?”明誌理坐過來,給他倒了一杯啤酒。
“我不太會唱歌,就是來湊個熱鬨,主要是想和你道一聲恭喜。”
孟則知端起酒杯:“來,咱們兄弟倆喝一杯。”
他說:“恭喜你,順利從大學畢業。”
“謝謝哥。”明誌理笑眯眯地說道,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孟則知看了看手機:“已經九點多了。”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明誌理的肩膀,順便往他身上拍了一道真言符。
“我還要趕回家,就先走了。”
一股涼意自肩膀蔓延到大腦皮層,明誌理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隻是等他穩住心神的時候,這股涼意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他伸手抓了抓頭發:“好,那你路上小心。”
從KTV裡出來,孟則知拿出手機,給牧怡如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媽,你吃了嗎?”
“吃過了,正看電視呢,就等著你回來吃月餅了。”牧怡如說道。
孟則知開著免提:“行……嗯?”
“怎麼了?”
“沒什麼,車鑰匙好像落在包間裡了。”
說著,孟則知轉身原路返回。
“包間?”
“嗯,剛才和誌理他們在KTV裡唱歌。”孟則知拖著時間:“……他們唱得都挺不錯的,尤其是三叔家的麗麗……”
牧怡如認真地聽著,對她來說,孟則知如果能融入明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哪成想下一刻,伴隨著一陣大門推開的吱呀聲,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誰讓她們賤呢!”
孟則知前腳剛走,後腳明家的這些小輩就嘀咕開了:“總算是走了。”
其中一個湊到明誌理身邊,忍不住地說道:“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你說。”明誌理隨口說道。
那人也就真的說了:“哥,我就特彆納悶,你咋就對明誌學這麼客氣呢?”
明誌理原本想說的是:“要不然能怎麼樣,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親哥哥,大人的恩怨實在是沒必要牽扯到小一輩身上。”
可話到了嘴邊,他突然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於是話音一轉,嗤笑著說道:“你以為我想搭理他,要不是看在他媽說過的等她死了會把一半的家產分給我和我姐姐的話的份上,嗬嗬……”
幾句好話就能換幾個億的家產,不賺白不賺。
那人目瞪口呆:“啥,姓牧的還要分一半的家產給你們?”
“可不是,”明誌理嗤笑著說道:“誰讓她們賤呢!”
旁邊的人聽見他們說的話,頓時也都起了興趣,後來大概是覺得包間裡太吵,聽不大清楚,於是直接把音樂給關了。
“她們還真以為我們是真心地接納了她們,”明誌理眯著眼睛,大有一股指點江山的氣勢:“她們要是沒錢試試?”
“小時候,我媽因為我們姐弟倆親近明誌學的事,沒少打我們。果然,姓牧的和明誌學知道了後,那叫一個感動,有什麼好東西都往我們這兒送。可她們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我媽和我們故意裝出來的……”
“還有我姐,就因為幫過他幾回,結果你們猜怎麼著,明誌學竟然喜歡上了我姐。”
“什麼?”眾人一片嘩然。
明誌理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一臉的嘲諷和不屑,不複往日的平易近人和彬彬有禮,看起來就和街上撒潑的小癟三差不多。
“他還以為自己藏地很好,我們都不知道呢!”
在場的明家人隱約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比如明誌理母子三個的行徑,但在明誌理拋出的這麼大的一個瓜麵前,這些瞬間就被他們扔到了腦後去了。
孟則知的思緒也跟著飄遠了。
那個時候,明書勳還沒有發家,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靠牧怡如擔著。
在她的影響下,前身也想要融入到明家去,這是趨於親情的本能,和智商無關。
可是明家人並不待見他,又或許是覺得他們把姿態擺得越高,牧怡如就會越愧疚,進而給他們更多的錢。
總之,他們對前身從來都沒什麼好臉色。
大人是這樣,小輩們自然是有樣學樣。
在明家人的宣揚下,前身私生子的身份很快就鬨得人儘皆知,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之中,前身越發地自卑,敏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明雲舒站了出來,像個天神一樣,不介意他的出身,帶著他一起玩,對他關懷備至。
情竇初開的前身就這樣喜歡上了她。
隻能說他不愧是牧怡如的兒子,表達感情的方法也和她一模一樣,就是有什麼好東西都眼巴巴地往明雲舒姐弟倆跟前送,玩具、零食、零花錢……隻恨不得掏心掏肺。
卻原來,這段所謂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的算計。
明誌理還在繼續:“你們不知道,年初我姐和秦鳴雷訂婚的時候,他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就跟死了親媽一樣,他爸問他怎麼了,他還撒謊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因為口渴所以準備起身去拿水的明家人發現了
門外孟則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