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淮安侯夫人的確懷孕了。
而且她一口咬定孩子是三皇子的。
甚至在被抓回刑部大牢的路上,將這件事情宣揚地人儘皆知。
皇帝這才知道三皇子都乾了什麼好事。
他竟然夥同齊家人想要強納齊廷業為孌寵。
“你怎麼敢?你是不是忘了,他爹救過你父皇的命!”
說到這兒,皇帝抓起手邊的藥碗扔向了跪在地上的三皇子。
藥碗直接砸在了三皇子的額頭上。
三皇子吃痛,伸手一摸額頭,才發現流血了。
他當即痛哭流涕道:“父皇,兒臣也不是故意的,兒臣、兒臣也是被齊家人蠱惑的……”
皇帝能不知道三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所以三皇子說的話,他一點都不信。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是這種貨色,他隻覺得心力交瘁。
大乾江山交到這樣的人手裡真的可靠嗎?
想到這裡,皇帝越發憤怒,隻是身邊已經沒有藥碗了,所以他直接指著三皇子:“給我拖出去,打,往死裡打——”
梁傅一臉為難,畢竟三皇子身上也帶著病呢。
好在太後及時趕到,救了他們。
“好了,”太後也很生氣,因為她萬萬沒想到齊家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蔑視皇家威嚴:“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打他罵他又有什麼用,現在最主要的是,老淮安侯夫人還有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該怎麼處理?”
聽見這話,皇帝直接沉默了下來。
三皇子卻怒氣衝衝道:“還能怎麼處理,殺了,全都殺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老淮安侯夫人都五十五歲了,居然還能懷上孩子。
他上了一個五十五歲的老婆子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讓這個老婆子給他生孩子,他就算沒被人笑死,也該被惡心死了。
最主要的是,因為這事,他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要不是因為他現在是皇帝唯一的兒子,恐怕他早就被廢了。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怨恨上了齊家。
要知道他原本還真打算拉齊家一把的。
太後比他更生氣:“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還帶著病呢!”
如果三皇子的病治不好,那這個孩子可就是三皇子唯一的孩子,皇帝唯一的後代了。
三皇子一懵,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但他心底的惡心很快就把這份不安壓了下去:“皇祖母,我這兩天吃了太醫開的藥之後,感覺已經好多了,而且你還不相信劉太醫的醫術嗎,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的病肯定是能治好的,我以前沒有孩子,那是因為我不喜歡女人……以後我保證老老實實地生孩子,你們想要多少,我就生多少,反正這個孩子我不要。”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他就沒往自己的病可能治不好那方麵想。
但太後不一樣,她雖然也覺得膈應,但還是說道:“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照我的意思,先把孩子留下來再說,大不了到時候去母留子就是了。”
皇帝也有些意動了。
梁傅見狀,連忙小聲提醒道:“太後,您可能不知道,雖然老淮安侯夫人一口咬定孩子是三皇子的,但是據齊廷文招供說,當時和三皇子一起中藥的,還有一個小廝。”
“而且齊廷文也說了,滴血認親根本不可靠,齊見賢當初就想用滴血認親的方法去證明自己和齊廷毅沒有關係,結果齊廷毅的血和狗的血都能融到一起。”
這還是當初孟則知告訴齊家人的。
“什麼,還有這事?”
太後來得匆忙,還真不知道這事。
所以她直接遲疑了起來。
三皇子頓時叫囂起來:“所以這個孩子更不能要了,萬一孩子是那個小廝的種怎麼辦,到時候也分不出來,不就是混淆皇室血脈了嗎?”
“最主要的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我們還留下這個孩子,那不是逼著他們往我出了問題這件事情上麵想嗎?”
梁傅見狀,沒再說話了,重新低下了頭,深藏功與名。
果然,皇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而且即便那孩子真的是三皇子的,隻看齊家嫡支三代一個個全都是心腸歹毒、不擇手段的人,就知道老淮安侯夫人的種就多差,這孩子要是生下來,隻怕也是後害無窮。
但太後有一句話,皇帝是聽進去了,那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皇帝沉了沉氣:“那就再等幾天,看看老三的病治地怎麼樣了再做打算。”
殊不知負責給三皇子治病的劉太醫已經被嚇得三魂七魄丟了兩魂六魄。
原因很簡單。
幾年前,齊家人給齊廷業下了藥之後,齊廷業的身體便急轉直下,而且幾次病重垂危,齊家人擔心皇帝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一時心軟就會派太醫去給齊廷業看病,到時候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他們思來想去,便決定收買一位太醫為他們打掩護,等到齊廷業病重,便主動去請那位太醫過來診治,到那時即便皇帝想起齊廷業,有那位太醫作證,自然也就不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而齊家收買的那位太醫恰恰就是他。
就連齊家後來用來徹底毀掉齊廷業身體的虎狼之藥,也是他提供的。
現在齊家事發了,可想而知,這把火燒到他頭上隻怕是早晚的事。
他痛恨自己當初為了幾本古醫書就上了齊家這條賊船。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書房裡,劉太醫來回踱步,心慌意亂。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靈光一閃。
不——
他還有救。
隻要三皇子的病在他手裡有了好轉,皇家就肯定不會動他。
想到這裡,劉太醫眼前一亮。
雖然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把握治好三皇子,但事已至此,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這裡,劉太醫握緊了拳頭。
於是第二天,劉太醫就把三皇子的藥給換了,全都換成了猛藥。
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不到六天的時間,三皇子根部的傷口就痊愈了,而且還大了不少,隱隱有痊愈的跡象。
三皇子頓時高興壞了。
皇帝聽了,也終於下定了決心:“送一碗墮胎藥去刑部大牢,你親自去,再傳旨給刑部,齊家的案子可以開始審了。”
因為拖延了這麼多天,現在朝野上下已經頗有微言了。
最主要的是,正如同三皇子說的那樣,現在坊間已經有三皇子的身體出了問題的流言了。
梁傅當即說道:“是。”
大牢裡,聽梁傅宣完旨,老淮安侯夫人先是不可置信,而後驚慌失色:“不、不可能的,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聖旨,我肚子裡的可是三皇子唯一的兒子……”
聽見這話,梁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