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頭張了張嘴:“不是,大哥——”
應該是李行簡給他們磕頭認錯才對,怎麼錢盛突然跪下了呢。
而後他反應過來,應該是錢盛一不小心沒站穩摔倒了吧。
所以他連忙伸手想要把錢盛扶起來,結果兩手碰到錢盛的時候,才發現他居然在出汗,而且身體也繃得緊緊的。
“大哥——”
錢盛在害怕?
意識到這一點,蘑菇頭不由地愣了一下。
更不用說是在場的趙家人了。
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怎麼,你知道我?”
眾人頓時齊齊看向聲音來源處。
孟則知靠在沙發上,挑著眉看著跪在地上的錢盛。
錢盛隻覺得喉中一片乾涸,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朝著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這個方向發展而去。
更因為孟則知的身份——
但錢盛還是竭力保持住了鎮定:“回大人的話,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說起來他以前也見過李行簡,明明對方在此之前都隻是個普通人。
他說:“因為我的眼睛是先天陰陽眼,所以能看見大人的法相。”
說著,錢盛抬頭偷偷看了孟則知一眼,明明孟則知正穿著一身白襯衣西裝褲,可是落在眼裡,卻是頭戴烏紗帽,身著青色鸂鶒補,腰上懸著一方令牌,周身布滿了功德金光。
先天陰陽眼?
他們怎麼不知道錢盛居然有先天陰陽眼。
蘑菇頭等人更懵了。
要知道先天陰陽眼可勘破一切邪祟,幾百年難得一遇,而且每一個擁有先天陰陽眼的修士,最後都無一例外成了修士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且,法相??
法相原出自於佛教,但現在通指神佛的相貌。
所以錢盛的意思是——
蘑菇頭等人包括在場的趙家人在內全都如同機械一般地扭頭看向孟則知。
錢盛當即解釋道,語速極快:“錢家的前任家主是我父親,二十年前,我三歲的時候,尹川鬼王藏在人間的唯一後裔因為作惡多端,被錢家誅殺,尹川鬼王得知之後,夥同其他兩大鬼王合攻錢家,雖然其他三大家族的援兵及時趕到,但是因為錢家出了叛徒,還是導致錢家損失慘重,我父親為了救我更是慘死在了尹川鬼王手中,我母親也因此受了重傷,現在還纏綿病榻。”
說到這裡,錢盛忍不住握緊了雙拳:“因為我當時隻有一歲,所以事後,錢家家主之位便落到了錢德勝手中。”
錢德勝就是現任錢家家主,錢慕靈的父親,他的小叔。
“最主要的是,直到今日,那名叛徒還是沒有抓到。”
“加上種種跡象,我非常懷疑,就是錢德勝出賣的錢家。”
“可是等我懂事的時候,錢德勝已經徹底掌控了錢家,我已經無力反抗錢德勝,甚至不敢暴露自己有先天陰陽眼的事情,因為錢家一向以實力為尊,錢德勝不可能將家主之位傳給我,說不定為了保證他的兒子能順利繼承家主之位,而選擇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我。”
錢盛越發冷靜,全然不複剛才的囂張跋扈:“也因為家族資源全都掌握在了錢德勝一家手裡,我不得不伏低做小,討好錢德勝和錢慕靈,以獲得足夠的靈藥去醫治我母親。”
而後他驀地大聲說道:“所以大人,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來找您的麻煩的。”
所以他現在才會跪在地上,他怕孟則知和李飛揚一樣睚眥必報。
“至於我的這些朋友,他們雖然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是他們也都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所以我以神魂擔保,他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錢盛在賭,賭孟則知雖然也是陰差,但是和李飛揚絕對不是一夥的,甚至有仇……
聽見這話,孟則知掃了蘑菇頭等人一眼,這倒是真的。
而蘑菇頭等人也終於反應過來。
他們當然不會覺得錢盛是在說謊,因為沒必要。
所以孟則知居然也是陰差?
蘑菇頭等人有種他們是在做夢的錯覺。
而後他們就想起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哐當當!
他們手裡的刀劍棍棒直接掉在了地上。
至於在場的趙家人,他們早就徹底懵了。
至於他為什麼會覺得孟則知也是陰差——
錢盛說:“大人身上的這身官服雖然和李飛揚的不一樣,但是您掛在腰上的腰牌卻和他的差不多,隻不過李飛揚的那塊正麵寫的是地府,背麵以前寫的是勾魂使者,現在寫的是右縣城隍。”
而孟則知身上的這塊正麵寫的是酆都地府,至於背麵,他看不見。
錢盛不知道地府和酆都地府有什麼區彆,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孟則知就是陰差,他也迫切地希望孟則知是真的。
孟則知本來也沒打算遮掩,但他也沒打算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所以他張口就來:“我當初被李飛揚廢掉修為之後,因傷勢過重,差點當場死亡,也是托李飛揚的福,我休克之後,居然意外蘇醒了記憶,卻原來我本是酆都地府掌土地司正七品檢校。”
然而錢盛卻隻記下了酆都地府掌土地司正七品檢校這一句。
他忍不住握了握雙拳。
孟則知才是個正七品,可是李飛揚卻已經是正五品縣城隍了。
孟則知能是李飛揚的對手嗎?
孟則知哪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笑了笑:“酆都地府執掌所有世界的地府,本官的官職比地府的東嶽大帝正好高兩個品級。”
東嶽大帝是此間小世界地府的主官。
畢竟整個世界有三千大世界,每個大世界有三千中世界,每個中世界又有三千小世界。
可想而知,小世界的地府有多不值錢。
否則係統也不會直接就把重立這個小世界的任務交給他。
聽見這話,錢盛頓時倒吸一口氣,而後忍不住激動起來。
連地府東嶽大帝的品級都比孟則知的要低,難道孟則知還能收拾不了一個李飛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