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錢盛等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世道開始亂了。
導|火索就是八大鬼王聯手攻打各大宗派世家豪門。
為的正是那些宗派世家豪門手裡的藏有生死簿和判官筆碎片的法器古董。
這些鬼王心知肚明,他們不是陰差,操控不了生死簿和判官筆,但是一旦生死簿和判官筆落到李飛揚手裡,李飛揚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們。
所以他們必須毀掉生死簿和判官筆。
而且隻要能毀掉生死簿和判官筆,李飛揚就成不了大氣候。
到那時這人間就還是他們八大鬼王的人間。
就因為這,各大宗派世家豪門和八大鬼王廝殺了整整半個月,雙方都下了死手,魂飛魄散的那種。
但最終還是李飛揚贏了,畢竟有國家的鼎力支持。
而各大宗派世家豪門也不出意外地損失慘重,尤以趙家‘為甚’。
錢盛等人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能做的也隻有帶著他的那群兄弟分批在各地巡邏,維護百姓的安全。
但好在他有先天陰陽眼,倒是幫著揪出了不少八大鬼王安插進來的暗探和伺機為禍人間的厲鬼。
而這恰恰是最苦最累的活。
但事情到這裡還沒完。
八大鬼王雖然覆滅了,但是國內也隻是太平了幾天。
因為八大鬼王在發現自己等人不是李飛揚的對手之後,竟然聯絡上了境外的敵對勢力,並且將李飛揚準備將世界上其他國家全都納入地府的監管之內的計劃告訴了他們。
他們當然不會甘心屈服於華國和地府的統治之下,也不能容忍華國掌控東方地府,畢竟東方地府的勢力範圍可是所有受到過華國文化輻射的國家,於是兩方一拍即合,決定聯起手來對付李飛揚,將華國崛起的希望徹底扼殺。
當然,更是為了趁機搶奪生死簿和判官筆,掌控東方地府。
好在李飛揚搶先一步把八大鬼王滅了。
如今生死簿和判官筆已經儘數落入了他手中。
但那些境外的敵對勢力和宗派勢力顯然並不準備善罷甘休。
畢竟除了受到華國文明影響的國家之外,他們都不受東方地府的管轄,自然也就不用懼怕李飛揚手裡的生死簿和判官筆。
趙家主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孟則知正帶著衛景行在遊輪上釣魚。
真·穩坐釣魚台!
而九月,正是釣石斑魚的最佳時機。
石斑魚肉質細嫩,鮮甜美味,一向備受國人追捧。
孟則知倒是不好這一口,但耐不住衛景行喜歡。
正好他們還沒想好接下來去哪兒玩,索性就采納了錢盛的建議,跑到海上釣魚來了。
隻是孟則知的運氣顯然不太好,明明石斑魚算是比較容易釣到的海魚,可是兩個小時下來,就沒幾條魚咬鉤,即便上了鉤的,也都是一些小魚,隻能放掉的那種。
衛景行的運氣倒是很不錯,沒一會兒就釣上來了四條大魚,最大的一條足有十五斤重。
衛景行自然是越戰越勇,孟則知漸漸地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正好這會兒太陽剛下山,因為剛剛下過一場急雨,所以溫度也再怡人不過,正適合睡覺。
孟則知心隨意動,直接站起身,走向一旁的衛景行。
也就在這時,衛景行手裡的釣竿突然猛烈地顫動起來。
衛景行眼前一亮:“又上鉤了,肯定又是一條大魚。”
“嗯。”
孟則知直接從背後抱住衛景行,輕笑著說道:“我也上鉤了。”
被咬住鉤的衛景行:“……”
他兩手一抖,手裡的釣竿差點沒握住掉下去。
孟則知在他的耳夾上懟了一下,目光正好落在他的脖頸上。
說來也奇怪,同樣是出來玩,半個月下來,他黑了兩度不止,衛景行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
衛景行的耳尖瞬間就紅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紅的,還是被孟則知咬紅的。
他咬著唇角:“彆鬨,釣魚呢。”
雖然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釣魚上,全在孟則知的手上了。
孟則知踢了踢旁邊的水箱:“已經夠吃了。”
衛景行:“……現在還是白天。”
孟則知:“反正附近也沒有人。”
何止是附近,隻怕方圓百裡都找不出一個活人來。
衛景行:“……”
挽救節操失敗,衛景行呼吸微促:“你是牲口嗎,明明這幾天晚上……”
但是他臉皮薄,後麵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孟則知玩弄著手裡的魚鉤,理直氣壯道:“我今天中午烤生蠔吃多了。”
衛景行:“……”
tui!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生蠔根本沒有那方麵的作用,市麵上那些有那方麵作用的生蠔都是用壯|陽|藥養出來的,他看過新聞報道。
——等等,他為什麼要加個現在?
但是很快,衛景行就沒時間思考這些了。
連帶著手裡的魚竿也因為主人再也無力握住,而終於掉進了海裡,和主人一起在海麵上蕩|漾了起來。
好在兩個小時之後,趙家主打來的電話及時拯救了他。
電話接通。
趙家主急聲說道:“行簡,剛剛接到的消息,那些境外的敵對勢力和宗派勢力準備在今天晚上對我們發起總攻,可是李飛揚和他的那些手下卻都失蹤了。”
孟則知:“放心,出不了事的,你們注意安全,我馬上就回來了。”
電話掛斷,孟則知的心情更好了。
因為這是李飛揚重立地府路上的最後一戰了,隻要贏了這一仗,此間小世界就再也沒人能阻止李飛揚的鋒芒了。
於是他親了親衛景行帶著潮紅的眉眼:“走,接下來,就該我們登場了。”
錢家山莊,燈影綽綽,烏雲罩頂。
午夜一到,零點鐘聲剛剛敲響,那些境外的敵對勢力和宗派勢力就發作了。
無數牧師、騎士、巫師、忍者……從陰暗處殺出,他們殺氣騰騰,高喊著禱文:
“我們當傳福音,從那惡者手中救人出來,尊神|的名為聖,服在神的權柄下,就叫神的國降臨在我們所站的這塊地上。”
“我們為真主而戰,哪怕是殺身成仁……我們應該戰鬥,直到迫害消除。”
“戰!”
……
一時之間,喊殺聲驚天動地。
無數骷髏率先從地下鑽出,錢家山莊外的兩支巡邏隊就被他們悉數斬殺,甚至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
“殺!”
為首的騎士長見狀,當即躍馬揚鞭,劍指山莊。
“殺!殺!殺!”
“不好,敵襲!”
“攔住他們!”
山莊裡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然而為時已晚,這些騎士如同勢如破竹一般,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帶著身後的大隊人馬衝進了山莊。
一時之間,到處都是廝殺聲和慘叫聲。
看著眼前幾乎是一麵倒的屠殺景象,為首的身著鎧甲的騎士長狂傲不已:“華國修士也不過如此,教皇陛下未免也太過謹慎了。”
話音未落,他便一槍便刺中了破空襲殺而來的一名劍客,隻見他持槍的手腕一翻,那名劍客的屍體隨即四分五裂,飛向四麵八方,原地隻剩下茫茫一片血霧漸漸散去。
“哈哈哈!”
而與此同時,遠在十裡之外的一座高山之上,數十名服飾不一的男男女女迎風屹立,而在他們身後,數千名進化者、女巫、狼人……沉默以待。
而站在眾人最中間的赫然正是當今教皇。
隻聽他一聲長歎:“果然!”
也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陣陣刺耳的破空長嘯。
“什麼?”
那名騎士長抬頭一看,正對上漫天星光。
不——
這些不是星光,是火|箭炮!
那名騎士長瞳仁一緊,失聲喊道:“快躲開!”
然而已經晚了。
不等話音落下,火|箭炮已然呼嘯而至,與此同時,半空中泛起道道漣漪,四周的景象驟然變化。
屍體、鮮血、甚至正向他們飛撲而來的華國修士也全都沒了,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所以剛才的景象全都是幻境!
可是騎士長已經來不及震驚和後悔了!
下一秒——
“轟隆!”
上萬枚火|箭炮瞬間將整個山頭覆蓋,埋在地下的炸|藥、陣法、符篆也在同一時間引爆。
一時之間,火光衝天,轟鳴聲震耳欲聾。
熱浪撲麵而來,但是山頂上的眾人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因為那些人不過是他們派出去試探華國修士的先頭部隊罷了,即便他們全都死在了炮火之中,也無傷大雅。
也就在這時,一旁手持水晶球的占星師突然開口說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刺耳的破空聲傳來。
隻不過這一次,火|箭炮覆蓋的目標變成了他們腳下站著的這座山峰。
然而山峰之上,卻沒有一個人露出哪怕一絲慌亂。
就在火|箭炮呼嘯而至的瞬間。
隻見教皇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權杖,一道白色的光罩憑空出現,瞬間便將在場的所有人囊括其中。
“轟隆!”
上萬枚火|箭炮在光罩之外炸開,光罩卻巋然不動,更何況是光罩裡的人。
“繼續放,加快速度,無論如何,都要儘量壓製住他們。”
遠在數裡之外的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一個身著軍裝的中年男人對著手裡的對講機,吼道。
見此情景,一眾華國修士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他們原本還以為這些國家和宗教會仗著人多勢眾,直接攻入錢家山莊之中,為此他們專門在錢家山莊裡布置下了一個大陷阱,就是希望借此能夠消滅對方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手,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謹慎,明明占儘先機,卻還是選擇了穩紮穩打。
“計劃失敗,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是儘量拖住他們了。”
“隻希望李大人能儘快趕回來。”
“所以諸位——”
道即法師回頭看向身後數千華國修士:“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所有人頓時都不說話了,他們都握緊了雙拳。
空氣安靜了一瞬。
直到不知道誰高喊了一句。
“殺!”
“殺——”
下一秒,所有人都動了,他們或祭出法寶,或施展功法,齊齊向遠處的光罩衝去。
至於他們身後的錢家山莊,早已夷為平地了。
好在國家提前以軍事演習為由,將附近的百姓全都撤離了。
一旁身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見狀,忍不住紅了眼眶,因為他知道,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說不定都會戰死在接下來的戰鬥。
想到這裡,他當即站直了身體,敬了一個軍禮。
敬這些勇士,也敬自己。
因為如果他們頂不住了,他這些人就該頂上了。
然而下一秒,他臉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故意落於眾人之後的那一長串錢家人和李家人……
而另一邊,光罩裡的一眾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更有甚者,操著一口彆扭的漢語:“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隻見其中一名聖騎士抽出了腰上的長劍,向前方一指。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他身後,巫師舉起了手中的魔杖、狼人化身巨狼、吸血鬼飛到了空中……
就在炮火停歇,光罩散去的瞬間,兩股洪流裹挾著毀滅性的力量,以雷霆萬鈞之速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轟轟轟!”
一時之間,整座山脈,方圓數十裡,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到處都是戰火硝煙,到處都是殘屍敗蛻……
即便戰場上華國修士的人數和這些國家宗教的相當,但是這些國家宗教派來的全都是精銳,華國修士根本無法抵擋,所以沒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多了幾百具華國修士的屍體,但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在苦苦堅持。
教皇沒有下場,因為剛才為了抵擋那些火箭炮已經消耗了他不少的氣力,更因為沒有必要。
看著場上幾乎是一麵倒的屠殺的場景,站在教皇身旁的中年進化者統領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沒想到都過去了這麼多年,華國還是一直沒有領悟懷璧其罪的道理。”
“這一仗過後,華國就是一條任我們蹂捏的喪家犬!”
也就在這時,那名聖騎士突然又回來了,他勒住戰馬,麵色凝重:“陛下,我們找遍了整個戰場,都沒有找到李飛揚的身影?”
“難道是躲起來了?”
中年進化者統領並不覺得意外:“沒事,隻要我們把他的那些親人和情婦全都抓起來,就不怕他不露麵,除非他一輩子都龜縮在地府裡。”
“不對!”
教皇眉頭微微皺起:“李飛揚要是躲起來了,那他為什麼不把他的親人和情婦全都藏起來。”
想到這裡,不等中年進化者統領反應過來,他的臉色就變了。
隻見他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憑空出現在了道即法師身後。
道即法師瞳仁一緊,一掌迎上了教皇。
轟隆!
兩人對上的瞬間,一陣淩厲的威壓瞬間四散開來,近處正在對戰的人瞬間跟著倒飛了出去。
“噗!”
道即法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教皇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看起來兩人實力相當,但耐不住中年進化者統領隨即也衝了過來,加入了戰鬥。
那名聖騎士更是大聲喊道:“情況有變,速戰速決。”
聲音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戰場。
這些敵人的攻擊瞬間變得更加狠厲,加上實力和人數上的差距,本就處於下風的華國修士很快就發現,跟他們對戰的人很快就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甚至三個人……
華國一方最終還是敗了,就連道即法師和鬆鶴道長也被打成重傷,咳血不止。
原本嘈雜的戰場瞬間安靜了不少。
那名聖騎士的長劍直接橫在了道即法師的脖子上,他操著一口彆扭的漢語:“說,李飛揚呢?”
道即法師麵色慘白,他知道華國修士最終還是敗了,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他也知道,華國修士敗了,但是李飛揚還沒有敗,隻要李飛揚還活著,生死簿和判官筆沒有落入這些人手裡,華國就還有複仇的希望。
所以他直接閉上了眼,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那名聖騎士當下看向教皇。
教皇的臉色很難看。
那名聖騎士眼中當即閃過一絲狠厲,而後直接劃破了道即法師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