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是要多一個寡夫義子了嗎?
孟則知想著。
不過他會這麼想也很正常,畢竟他已經習慣打下一座城就多一兩個義子了。
不過義子多的好處也是很明顯的。
孟則知在驛站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該抄家的都已經抄了,城門口的血跡和屍體也全都清理乾淨了,要不是街上都沒什麼人,誰也不會想到昨天晚上城裡剛剛發生了一場鏖戰。
然後孟則知等人就直接搬進了原登州知州邵慶的府邸裡。
至於他的那條斷腿,早在來登州的路上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說是邵府,其實應該姓王才對,因為整個邵府占地麵積居然超過了一千五百畝,有房屋三百餘間,而且所有的房屋都是仿江南而建,使用的都是青磚青瓦,丹青彩繪,雕梁畫棟,樓閣花園,應有儘有。
可想而知,邵慶在這座府邸上花了多少錢。
難怪從他家裡隻抄出了不到二十萬兩銀子。
不過現在,都便宜了孟則知他們就是了。
“正好。”
孟則知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掃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大堂:“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辦公的地方了。”
“正院我住了,你們想住哪個院子自己挑。”
“是。”
衛城等人齊聲應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衛兵來報:“大人,登州商會會長求見。”
孟則知:“請進來吧。”
商會會長是個年逾五十的老者。
一番寒暄過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封請柬:“為感謝大人為我登州百姓鏟除了以邵慶為首的一乾貪官汙吏,商會今晚在德勝樓設下盛宴,請大人務必賞臉光臨!”
衛城當即接過他手中的請柬,然後轉呈給孟則知。
孟則知接過請柬看了看,當即說道:“好,勞煩您親自走一趟,我們一定準時到。”
當天晚上,德勝樓燈火通明。
隻是離著德勝樓還有十幾米遠,孟則知就突然勒住了□□的戰馬。
衛城等人也連忙拉住了手中的韁繩:“義父?”
他們順著孟則知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以商會會長為首的一眾商會成員正候在盛德樓門口。
而孟則知正直勾勾地盯著站在商會會長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
賀亨當即說道:“那就是我昨天跟您說過的商會實際上的掌門人施修齊。”
年輕男人站得筆直,長得也極好,柳葉眉,桃花眼,朱紅薄唇,仿佛輕輕一勾就能將人的魂魄勾去。
都不用湊上去嗅一嗅,孟則知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老婆。
最主要的是,他老婆現在是個寡夫。
孟則知仰起頭,他酸了。
而後他仔細回想昨天晚上賀亨說過的話。
“聽說那施修齊可是個狠角色,他原本隻是個農家子,不過天資聰穎,十四歲就考上了秀才,隻是他運道不好,去外麵遊學的時候,家裡的姐姐被州城裡的豪商鄭家旁支的小少爺擄去做了小妾,等他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鄭家盤踞登州上百年,有錢有勢,哪是他一個小小的秀才撼動得了的,您猜他後來乾了什麼?”
“他專門跑到南風館,勾搭上了鄭家主支的二公子。”
“那位二公子本來就好男風,施修齊又長得那般好,他就那麼往那位二公子麵前一站,那位二公子可不就上鉤了嗎?”
“所以沒過兩天,那位二公子就把施修齊弄進了府裡做男妾。”
“結果當天晚上,那位二公子就不舉了,聽說當時鄭家人也懷疑是施修齊做的,為此還把施修齊送進了他們家私設的刑房,不過後來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他們家老三身上,就為這,他們家老三廢掉了一半。”
“之後不到一年,當初那個害死了他姐姐的旁支小少爺一家就都被那位鄭二公子送進了大牢。”
“又過了兩年,鄭家家主和他們家老大外出收賬的時候突然遭了水匪,鄭家的家業也全都落到了那位鄭二公子手裡。”
“沒成想他前腳把想要鬨事的老三摁下去,後腳他自己就得了不治之症。”
“也不知道施修齊是怎麼做到的,那位鄭二公子臨死之前居然把他扶成了正妻,還把他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施修齊。”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施修齊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他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將鄭家的產業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裡,三年之後,鄭家的那些旁支就被他整得死的死,搬家的搬家。”
“隔年,鄭二公子的那個獨子就被人販子拐走了,鄭家也徹底落到了他手裡,登州商會也跟著姓了施,要不是現任商會會長對他有恩,隻怕也早就被他拉下來了。”
“要知道他當時也不過才二十三歲。”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是個人都反應過來了,鄭家這些年出的事,全都是他的手筆,那位鄭二公子之所以能一舉拿下鄭家,也都是施修齊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所以他才會那麼信任施修齊。”
“隻可惜了,打從一開始,施修齊就是奔著複仇進的鄭家。”
“對了,和高麗、日本國那邊通商的計劃就是他提出來的。”
“因為他長得貌美,又是個小寡夫,還守著萬貫家財,這些年覬覦他的人可不在少數,不過大多數人都和鄭家人的下場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
回想到這裡,孟則知頓時也就不酸了,反而開始心疼起施修齊來了。
雖然施修齊能有今天的地位,其中的艱辛肯定不是這三言兩語能夠概括的。
就算他老婆是後來才穿過來的,但是平白多了這麼一段淒慘的經曆,心情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