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發現葛光遠一直沒說話,正在給兒子擦手的葛夫人不由抬起頭,然後就發現葛光遠手掌顫抖,保持著手機貼在耳邊的動作,身體一動不動,臉色卻蒼白的可怕。
葛夫人一驚:“光遠?”
葛光遠這才反應過來。
他無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嘴唇顫抖:“李、李醫生打來電話說,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我得了肺癌,中晚期。”
說到最後,他甚至有些歇斯底裡。
因為明明五個月前他體檢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結果這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得了癌症了。
癌症,那可是不治之症啊!
他今年才四十三歲啊,他還有大好的人生沒有享受,他還有億萬家財沒有揮霍掉,他不想死……
“什麼?”
聽見葛光遠的話,葛夫人直接就懵了。
她頭暈目眩:“你竟然、竟然真的得了癌症。”
聽見她的話,葛光遠猛地回過神來。
他想起來了,早在兩天前,那個叫呂池的就已經斷言他得了肺癌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還是說他真的給他下了咒,現在他查出來得了癌症,就是因為他的詛咒成真了。
“查。”
葛光遠驚恐不已:“馬上派人去查!”
然而看到查出來的結果之後,葛光遠卻沉默了。
因為這樣的結果,還不如是呂池給他下了咒了呢。
因為如果是下咒,是不是意味著他完全可以花幾個小錢請幾個大師直接把這詛咒給破了,到時候他的病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痊愈了。
可是偏偏,他是真的得了肺癌。
而呂池好巧不巧正好是個能治癌症的神醫。
更巧的是,他剛剛狠狠地打了呂池一巴掌……
想到這裡,葛光遠隻覺得前途一片昏暗。
而葛夫人看著這份調查結果,卻是欣喜若狂歡,她也沒想那麼多,她隻知道葛光遠有救了。
至於呂池為什麼能提前知道葛光遠得了癌症的事,中醫上講究的不就是望聞問切嗎,葛光遠作為省內知名企業,上新聞就和吃飯一樣頻繁,說不定呂池就是在電視上看見了葛光遠,然後從他的麵相上看出了他得了癌症。
雖然這麼說有點離譜,可是呂池都已經治好了一個癌症晚期患者了。
難道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嗎?
要知道這可不是道聽途說,是有實打實的證據在的。
——他們直接去醫院調出了那些患者的病例,其中就有王舅媽的資料,兩個月前她出院的時候,省醫院的陳院士已經斷定她活不過三個月了,如果兩個月後,她再去複診的時候,她身體裡原本遍布大腸的癌細胞卻全都消失了。
所以葛夫人根本就沒有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因為總不至於堂堂一個院士會幫著呂池作假吧。
她當即激動道:“光遠,你還愣著乾什麼,快,我們現在就去找呂神醫。”
葛光遠一咬牙:“好。”
他不想死,所以他現在根本就沒得選。
而就在葛家人火急火燎地往呂家趕的六個小時前,呂雨竹也裝模作樣地敲響了呂家的大門。
而當時,孟則知正在和盧正初打電話。
孟則知回呂家的第一天晚上,盧正初就失眠了。
然後他就忍不住打聽起了呂家的事情,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呂家以後就是他的嶽家了,所以怎麼也該提前了解一下。
結果就聽說了呂家最近發生的事情。
不管誰對誰錯,盧正初肯定都是站在呂家這邊的。
他原本想著,明世地產要是真的準備放棄這個項目,那他接下來也無妨,雖然盧氏並沒有涉及到房地產業,而且如果真的插手這個項目,盧氏不僅資金流會被抽空,還會背上一筆龐大的負債,這不亞於將盧氏置於懸崖之上,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但盧正初並不在意,因為他自認為有掌控全盤的能力,更因為他得讓孟則知知道,他為他付出了多少,這樣孟則知以後總該“老實”一點了吧。
所以他當即就撥通了孟則知的電話,然後翹著腳把他的計劃說了。
結果就聽那壞東西低笑著說道:“嗯,那我就替我姐夫謝謝盧先生了,正好,我前幾天又找到了一批品質絕佳的野生藥材,到時候我再給盧先生做一盒養生丸。”
盧正初:“……”
這是就要從之前的下藥事件說起了。
之後那壞東西的確識趣地沒再提起這件事,可是打那以後,那壞東西就跟掃描儀成精似的,每到晚上他吃藥的時候,就神出鬼沒地黏了上來,坐等他……上頭……,然後美名其曰給他解藥。
他要是不……上頭,那不就是明明白白承認了那天他不是中藥而是……昏了頭了嗎,所以他也隻能被迫……上頭了,然後事情就朝著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去了。
一直都一個月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難怪那壞東西當時那麼識趣地沒再提起這件事情,感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有這麼當金絲雀的嗎?
怪他太單純,還是太低估了孟則知的‘凶狠’程度。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都是過去式了。
重要的是——
所以說好的會“老實”一點呢,怎麼這壞東西還帶順杆子往上爬的。
不要臉!
所以盧正初直接tui了一口:“告辭。”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隻不過掛完電話他就後悔了,因為他還沒有問孟則知什麼時候回來呢。
而後他轉念一想,孟則知暫時不能回來,難道他還不能去找孟則知嗎,畢竟他當初‘包養’孟則知的時候,可沒說孟則知還有假期的呀!
想到這裡,黑心資|本家盧正初眼前一亮,當即招呼來助理,讓他準備準備,明天一大早就送他去柳市。
助理:“……”
行叭,從此君王不早朝算什麼,到了他們老板這兒,還帶主動送上門的。
所以孟則知剛掛斷電話,後腳呂雨竹就到了。
看見她過來,呂德壽的臉色不免有些不自然:“你怎麼過來了?”
但呂芊還是客客氣氣地給她倒了一杯茶。
呂雨竹卻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她想說呂德壽看起來老了很多,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發現呂德壽不僅一點都沒有老,反而年輕了很多,頂多看起來有些憔悴。
怎麼可能?
呂雨竹一怔。
要是其他人攤上這麼大的事情,隻怕一夜白頭都不算誇張。
怎麼了到了呂德壽這裡,反而反過來了呢。
但現在顯然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所以她索性開門見山:“家裡發生的事情我聽說了。”
呂德壽更難堪了。
再沒有比呂雨竹的事業蒸蒸日上,他們的日子卻過得一團糟更刺激他了。
看見呂德壽的表情,呂雨竹隻覺得一陣解氣,但她麵上卻不顯:“我應該能幫上一點忙,你們知道的,我未婚夫是鄭氏的繼承人,在明世地產那裡應該能說上一些話。”
聽見這話,呂德壽當即也顧不上難堪了,他語氣急促:“你的意思是,你能幫我們去葛總那裡說說情?”
呂雨竹微笑著點了點頭。
呂德壽激動不已,連帶著看向呂雨竹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感激:“好好好。”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激動悉數變成了愧疚。
事實上,這一世,因為擔心呂雨竹報複,呂德壽也早早就把她的真實身世告訴了她。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之後,呂雨竹不僅沒有報複他們,反而一而在再而三的對他們施以援手。
現在想想,當初他的所作所為是就有些狹隘了。
而一旁的呂芊卻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
因為她可不覺得呂雨竹會是一個聖母,畢竟一個聖母可不太可能用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就打造出一個商業帝國。
但這隻是她的第六感,而且作為受益者,她實在是不該用這樣的惡意去揣測幫助他們的人。
所以她隻能把心底的懷疑壓了下去。
就連孟則知也適時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畢竟死刑犯臨死之前還能吃上一頓好的呢,就讓呂雨竹再高興一會兒吧。
呂雨竹滿意了,她當即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