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後,他就轉身欲離。
溫雲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朗聲詢問:“敢問這位長老,我的令牌呢?”
“你?”
他轉身居高臨下地瞄一眼溫雲,冷哼一聲:“大比規則早已講清,最後站在各峰高台上的方可得到令牌!我倒想問問,你站在哪兒呢?”
溫雲起身指了指腳下石頭,客客氣氣地問:“這兒呢,是我站的不夠高所以您看不見我嗎?”
大長老皺眉:“你這是哪峰高台!”
溫雲:“第十峰。”
“宗門內沒有第十峰的台子!”
“哦?”溫雲挑眉,笑著反問:“為何其餘九峰皆有擂台,而獨我第十峰沒有?同是清流劍宗門下,為何事事皆要避開我第十峰?”
她上前一步盯著大長老,這人的年紀極大,決計不可能沒聽過葉疏白的事,卻依然如此忘恩負義!
大長老麵色陰沉得快要滴水,溫雲卻又上前一步,朗聲再問。
“你敢說清流劍宗沒有第十峰?你敢說你不記得第十峰還有個峰主葉疏白?!”
“……”
這名字一出,大長老被驚得渾身冷汗,竟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底下的年輕弟子中有人傳出竊竊私語。
“第十峰的峰主原來是這個名字嗎?可為何我們從未聽說過?”
“不知道,也是溫師妹冒出頭後,我才知曉門內竟有個第十峰的。”
人群最後方,葉疏白靜靜注視著溫雲據理力爭的模樣,原本無波無瀾的眸中也隱約有了變化。
她不是擅長口舌相爭的人,然而此刻最直接的詰問反而最具殺傷力。
大長老穩住心神,避開溫雲的問話:“並未說沒有第十峰,但是守擂的皆是親傳弟子才有資格,據我所知你在第十峰隻是雜役弟子,你無資格守第十峰的擂,所以這次不算!”
“且慢。”
青雲降下,一中年男子踏雲而來,麵容溫和可親。
大長老驚訝地看向他,退後一步低頭:“掌門。”
竟然是掌門大人!
眾人恭敬之餘也不由在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看到柳師姐被溫師妹打傷,特意前來問罪了?
然而柳正虛隻是微微笑著對著眾人點頭,而後認真打量著著溫雲,最後長歎一聲感慨:“實乃驚才絕豔的少年天才啊。”
他麵色極其溫和,就像好脾氣的鄰家叔伯般,語氣亦是祥和誠懇:“我觀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實乃天生劍骨的良才,你可願拜入我門下修習劍術?”
“……”
說實話,溫雲真的很不習慣劍修們的誇人方式,天生劍骨什麼的聽著真彆扭。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受到的震撼甚至遠超溫雲方才火碎高台那一幕。
柳正虛是誰?
他是天下第一劍宗的掌門,也是化神巔峰境的絕世高人!能拜入他門下的,無一不是聲名遠徹的天驕人物,而得他主動收徒的,也隻有二十歲結丹的天才謝覓安!
但是現在……溫雲剛把他親女兒打傷了,他卻親自收她為弟子?
這派頭甚至比謝覓安還要大。
“看來溫師妹真是攀上高枝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不過溫雲毫無波動,且不說她壓根就不學劍,她對第一峰的人本就毫無好感,對跟謝覓安成為同門師兄妹更是惡心至極。
正當她想要婉拒時,一道低沉男聲響起——
“且慢!”
身著玄色長袍的越行舟從人群中步出,他不動聲色地把溫雲擋在身後,嚴肅道:“掌門好意心領了,但是溫師妹早有師承,怕是要辜負你的美意了。”
柳正虛麵色一沉,表情卻很快恢複了溫和模樣,他笑著微微拱手:“原來是越師叔,難道溫雲是拜到你門下了?但是聽你喚她溫師妹……”
“不是。”越行舟端立在溫雲正前方,聲音沉穩:“我修行尚淺,不敢誤人子弟。”
這話讓柳正虛麵上有些掛不住,他倆同樣境界,這越行舟到底是在謙虛還是在諷刺他?
不過他麵上依舊笑嗬嗬的:“不知是哪位得此良徒……”
越行舟朝著第十峰方向恭敬拱手:“正是我師尊,葉疏白!所以我家師妹亦是峰主親傳弟子,煩請將她所得令牌予她!”
柳正虛臉色終於冷下來了,他一揮手,一道隔絕所有聲音的屏障將他們三人籠罩。
“越師叔怕是在玩笑了,師叔祖他從未出關,何來收徒之說?”
越行舟正色:“入夢授劍,入夢收徒!”
柳正虛氣得直笑:“你覺得我信嗎?”
“劍意化形除了我師尊能使出,天下還有誰能教她?”
柳正虛沉默了,他木著臉:“既是如此,那倒是恭喜第十峰又出一劍道天才了。”
他消去隔音屏障,緩緩露出笑容,而後親手拿出一塊論劍會令牌遞給溫雲。
“既是已有師承,我卻不好強求,日後若有難處,可來第一峰找我。”
底下弟子皆情緒激動。
“多好的機會啊!掌門這般溫厚寬和,可惜溫師妹已經拜師了。”
“掌門如此愛惜良才,果然是劍修之典範!清流劍宗在他這樣的手裡何愁不能光大!”
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柳正虛已經攀越上了峰頂,直奔兩位太上長老處。
“二位師叔,速隨我去一趟第十峰!”
“為何?”
“隻怕葉疏白根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