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蜂腰猿臂約是如此, 每一處流線型的肌肉線條都恰到好處,少一分嫌弱,多一分嫌膩, 隻有像這般勻稱才稱得上完美二字。
這身材太好太有記憶點了, 走近了瞧,光憑著後背的斜方肌都認得出脫褲子那人的身份。
正是修界第一肌肉擔當……不是, 刀修第一人,薑肆。
然而現今除了溫雲壓根沒人欣賞他這身漂亮肌肉了,溫雲被葉疏白擋著看不到, 劍修眼中又唯剩那泓即將被玷汙的靈泉。
真是可惜了這一身好肉。
包霹龍跟朱爾崇兩個雙劍合璧飛掠而去, 趕在薑肆脫褲子前將其阻止。
“狗賊!你竟敢在靈泉裡隨意解手!”
薑肆仍光著上半身, 他目光錯愕地轉過頭來看向眾人, 聽到這話後臉倏然羞紅:“原來是清流劍宗的兩位師兄……可是我沒打算解手啊!”
“洗澡也不行!”
包霹龍手持利劍,眉目凜然:“修真界不允許存在你這等浪費行徑, 你這般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
拿靈泉泡過澡的溫雲淡定地站在後方, 眼見頭頂仍是□□並無打雷的預兆後, 心中鬆下。
被兩柄飛劍指著的薑肆無奈極了:“我也沒打算洗澡, 兩位怕是誤會了,想來你們也是由長輩告知這邊有靈泉吧?我倒是運氣好,一入秘境便落在了泉水附近,正打算取水。”
他大方地向眾人展示自己還未解開的褲腰帶,卻見上麵纏了個芥子囊。
“我芥子囊纏在褲腰帶上麵了,需得解開方可取玉瓶出來裝靈泉水,卻不料諸位來得不是時候,產生了這等誤會。”
薑肆的解釋倒是可以理解, 然而兩位劍修的劍雖也放下來了, 卻還是沒放鬆警惕, 暗中仍將劍柄緊握著。
他們可沒忘記先前那個魔修便是薑家的人,誰知道眼前的薑肆是否也叛向魔修那頭了呢?
隻不過先前溫雲千叮萬囑,要將這次遇見魔修的事情牢牢保密,所以現在兩人便緊閉著嘴不敢多言,隻是眼神警惕地盯著薑肆打量,尤其重點關注了他後頸部位。
若換成旁人肯定就察覺到不對了,然而這兩個劍修麵對的是神經更加粗大的刀修,所以……
“哈哈,兩位師兄看了這麼久,可要來摸一摸?”薑肆隻當他們是在羨慕自己的肌肉,於是大方地展示著自己沒穿衣服的上半身,甚至鼓勵那兩人動手:“你們不用不好意思,許多道友私下都向我詢問過鍛煉的法門,我並不藏私的。”
朱爾崇跟包霹龍頗為心動,但兩人在關鍵時候從不掉鏈子。
前者一把將薑肆拉住,口中虛心求教著該如何練出這等好身材。
後麵的包霹龍則悄然遊走至薑肆身後,打量得仔仔細細。
卻見薑肆的後頸處膚色如蜜,光潔無痕,壓根沒有任何紋身圖案。
兩人心下一鬆,悄悄地看一眼溫雲,等待她做決定。
溫雲的眼睛剛剛瞟過去一點,身邊的男人便冷淡淡地開口:“溫雲。”
隻是喊了個名字,她立馬了然地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道:“沒什麼好看的,不看了。”
她就知道當初不該嘴誤揭開葉疏白的身份!
瞧瞧吧,這男人先前當劍靈時還唯唯諾諾,現在當了師父就開始重拳出擊,她如今果然是頭頂被壓了個祖宗。
葉疏白看向薑肆,語氣疏冷地提醒:“此處有女修,還望自重。”
薑肆這才停止展示身材,隨手將玄色外衫一披,極驚訝地看向溫雲跟葉疏白。
“溫師妹,你竟然在這兒!還有這位是?”
這次不用溫雲開口,朱爾崇已經熟練地將先前的說辭告知薑肆。
後者聽後沉吟片刻:“秘境需得數位渡劫大能齊力方能開啟,而幾位前輩似乎有所要事那日匆匆便離開吹雪島,因而這次玄天秘境提前半月打開了,恐怕二位便是那時候誤入的。”
他深深地看一眼溫雲,忽然抱拳一躬,低頭慚愧道:“說來吾家長輩先前為擒謝賊亦是牽連了溫師妹,對此是我薑家虧欠了師妹,此番若有何事用得上的,溫師妹儘管吩咐便是。”
薑肆心思單純,對家中長輩所說的話並無懷疑,隻覺得對不起溫雲想要彌補一二。
抱著劍的沈星海警覺地盯著薑肆,開口:“吾家師妹自有吾輩護,豈勞道友操心吾家人!”
薑肆在腦子裡將這句話過了兩遍才算明白什麼意思,他耿直提出:“沈道友,你說話倒是越來越難懂了。”
剛認識時還隻是偶爾蹦兩句奇怪的話,現在怎麼越來越不像人了呢?
沈星海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那邊的包霹龍已經熱心地替薑肆解開了芥子囊,兩人高高興興地去裝靈泉水了。
朱爾崇雖也惦記著靈泉水,卻仍記得要緊事,低聲道:“他後頸處並無印記,想來不是魔修?”
而且他對行事磊落的薑肆其實頗有好感,難以將他同陰毒的魔修聯係在一起。
溫雲看一眼葉疏白。
他淡淡道:“不一定是後頸,也有些地位高的魔修會將部落圖騰紋在彆的地方。”
雖然薑肆大方露著上身,但是下麵的褲子可還好好穿著呢。
這樣就麻煩了,溫雲低聲歎道:“早知道剛才就該讓他脫褲子了。”
她拍了拍朱爾崇的肩膀:“朱師兄,想個辦法把他褲子扒了,仔細瞅瞅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魔修的標記,切記要做得自然,莫要引起對方懷疑。”
見朱爾崇不太樂意的樣子,溫雲加價:“我芥子囊中有一口大缸,等會兒我取出來替你裝靈泉水。”
朱爾崇真是為難極了,醞釀了許久終是長歎一口氣,視死如歸道:“那我扒褲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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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雲坐在邊上拿著個精致玉瓶做作地裝著靈泉水,實則耳朵早已支棱起,全身心地偷聽著那邊的聲音。
朱爾崇正在勸說薑肆脫褲子。
卻聽他做作地拿了劍在自己臉邊扇了扇,無比做作地說了句:“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麼熱,難怪薑道友方才脫衣服。”
說罷,他利落地把自己的外衫也扒了,露出一叢茂密胸毛迎風招展。
薑肆正蹲在靈泉邊接泉水,聽這話後哈哈一笑:“哈哈是有點熱。”
然後就沒彆的反應了。
朱爾崇不甘心,又道:“還是太熱,不如我們一起把褲子也脫了吧?”
“……”薑肆默然抬頭看他一眼,往邊上挪了挪位置,搖頭拒絕得飛快:“不了,朱道友你自便,我不奉陪了。”
第一次由朱爾崇發起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接下來上場的是包霹龍,他哈哈笑道:“這靈泉水甚是清涼,薑道友,不如我們一起下去泡個澡如何?”
薑肆皺眉,疑惑道:“包道友,你先前說拿靈泉泡澡這等行徑是要遭雷劈的,況且這靈泉是要留著自己喝的,怎能玷汙了呢?”
本就不善言辭的包霹龍半點也回不出一句話,隻得推了推身邊的沈星海,讓他再上。
“沈師弟,你平日最會說話,你去勸他。”
“可我並不會勸人脫……脫褲子。”
沈星海臉上漲得通紅,然而架不住兩個師兄跟溫雲的期待目光,最後他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卻見他並未使出往日正氣凜然的各種句子感化薑肆,而是趁對方正蹲在靈泉邊取泉水時,抖了抖腿,而後奮力向前一衝,長腿一抬飛踢過去——
隻要把他踢進水裡,他等會兒就該去換褲子了,為了揭露薑肆的魔修身份,他甚至忍痛犧牲了這一泓靈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