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寧聽到柳氏的話,知道柳氏這是動了真火,當即頭皮也有些發麻,卻仍叮囑老管事:
“記得,要親自交給他,並打開讓他看到……”
柳並舟的這副字神妙非凡,連蘇妙真身上的聲音都會受其克製,偏偏一般人又看不出其中門道。
陸執若真是因中邪而昏迷不醒,那麼此時柳並舟的字說不定能救他性命。
“……我,我一定記得提醒世子。”
陸管事嘴角抽搐,應答了一聲。
柳氏隻覺得眼前發昏,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立即揪著這女兒回馬車。
姚守寧也不敢再惹柳氏發火,又依依不舍看了陸管事懷中抱著的竹筒一眼,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狠心轉身回馬車。
事到如今,字已經送出去了,沒有再反悔的餘地。
她這事兒處理得不大妥當,可當務之急卻並沒有神不知鬼覺的將字畫送到陸執手中的機會。
遠處柳氏臉黑如鍋底,咬緊了牙關,極力控製自己的怒火。
一旁蘇妙真抿著嘴唇,似是在微笑。
可姚守寧卻‘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這笑意掩飾之下,隱藏著兩種意思。
好像既是在懷疑她送出柳並舟字畫的目的,又仿佛是在諷刺她厚顏無恥,試圖巴結討好陸執似的。
麵對蘇妙真的目光,她有些害怕,又覺得不服,可麵對蘇妙真裝腔作勢的樣子,縱然有話也無處說,隻得灰溜溜的回到了柳氏身側。
柳氏氣得冒煙,卻在陸管事目送之下,隻能強壓怒火,恨恨瞪了女兒一眼:
“回頭再收拾你。”
她勉強擠出笑意,回頭與陸管事點頭示意,轉身時臉上冷若冰霜,看也不看姚守寧一眼,顯然是真的生了氣。
眾人相繼上了馬車,蘇妙真怯生生的,似是對柳氏的脾氣有些畏懼,不發一語。
姚守寧坐到了柳氏身側,無奈的歎了口氣:
“娘……”
柳氏也不說話,隻是身體側向了蘇妙真的那一麵,不大願意搭理她。
“您為什麼生氣?我們在馬車上時,不是說好了要將字畫送出去嗎?”她有些納悶不解:
“陸世子救了您一命,這東西送他不行嗎?”
字落入陸執之手,既有機會救他,又能使蘇妙真無從下手,對姚守寧來說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雖說方法簡單粗暴,但隻要有用就行了。
柳氏聽她這樣一說,以為她死不悔改,不由冷笑轉身: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蒙我而已?”
“我怎麼會蒙娘?”姚守寧抱著柳氏手臂,哪怕表麵上她在與柳氏專注說話,卻依舊能感覺到蘇妙真的視線如芒刺在背,看得她坐立不安的。
表姐想要毀畫,是因為瞧出了畫中神異。
而自己將畫送人,落入她的眼中,恐怕也會心生懷疑。
她頭皮發麻,卻強作鎮定道:
“若我有錯,您直說出來,我改就是了。”